谢灼坐在树枝上,望着院墙外人影稀疏的街道,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还是更喜欢热闹一点的街道。
这应该是他们从那片尸山血海中回来的第二天。
那天,谢无忧在一片血海中驻立了很久,直到残阳掩入地平线,他才转身带着谢灼回到了云城。
谢灼不知道谢无忧那天是参破了什麽天机,只记得他问,“我们不渡化这些怨灵了吗?”
谢无忧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渡不过来的。”
谢灼闻言偏头望向谢无忧决绝的侧脸,不由得一愣。
“哗啦啦——”一阵声响打断了谢灼的思绪,他低头一看,看见谢无忧将一把棋子抛洒在茶桌上。
谢无忧教过谢灼很多次,谢灼自然清楚谢无忧是在算卦。
谢灼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站在谢无忧身旁垂眸一望,随即眼皮猛地一跳。
卦象显示九死一生。
“你算的什麽?”谢灼皱着眉问。
谢无忧望着卦象看了半响,最後回答道,“我替这一城百姓算一算。”
那这不就表示这一城百姓大多都会在这次战乱中死掉!?
谢灼心下一惊,“那我们该怎麽办?”
谢无忧擡眸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神不渡人,人自渡。”
敌军军队太过凶狠,所到之处皆无人生还,死去的怨灵太多,他渡不过来,但他至少要让还活着的人都尽可能活下来。
谢灼点了点头,神色严肃道,“反正你想做什麽我都跟着,我是你的器灵,就算到了战场,我也能保护你。”
谢无忧闻言笑了,他擡手摸了摸谢灼的头顶,“好。”
第二天一早,谢灼睁开眼,看见谢无忧已经醒了,正站在一处高台上的木盒子,而盒子里正躺着他的本体。
他愣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猛地涌上心头,他扯着嘴角问道,“你干什麽呢?”
谢无忧沉默了半响,开口道,“战场上刀剑无眼——”
“我是器灵,我不怕那些刀剑!?”谢灼还没等谢无忧说完,便立马出声。
谢无忧顿了顿,“战场上太血腥了,你胆子——”
“我不怕!”谢灼再次出声打断了他,又气又急,眼眶霎时间便红了,“谢无忧,你凭什麽不带我,我现在已经不怕了,我已经很厉害了!”
眼泪模糊了谢灼的视线,他看不清谢无忧的神色,只能哽咽着一边抹泪一边让谢无忧带上他。
“乖,等我回来。”
谢无忧低下头,郑重地丶虔诚地吻了一下珠串,只是轻轻地触碰,蜻蜓点水般,又快速离开,让人反应不及。离得远远的谢灼却忘了了哭,他手指覆在额间,呆愣了半响。
等他回过神来,一回头,谢无忧早已不见了身影。
“不,谢无忧!凭什麽不带我!!”谢灼的心猛地一空,闪身朝府门外追去。可还没等他踏出大门,又被一堵无形的软墙弹了回来。
谢灼愣了,他擡眸一看,看见了隐约流动的银光,这是谢无忧专门为他布下的结界。
谢无忧铁了心要将他丢在这千里之隔的谢府院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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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写崩了吗,一直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