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城春草木深里面的一个府邸,连续好几……
天光大亮,谢灼睁开眼,擡手抹了一下眼角,指尖触到一片湿润。
被人抛下的滋味儿不好过,被谢无忧抛下更甚。
谢灼咬了咬牙,想问沈一尘,当初凭什麽不带上他,又为什麽非要将他留在谢府,可他刚从珠子里飘出来,擡头看见站在走廊上的背影时,又忽地顿住了。
此时的楼下人声嘈杂,沈一尘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望着手腕发呆,背影看起来清冷孤寂。
见谢灼出来,他悄无声息地将手腕一转,手心朝下,随後笑着道,“醒了?”
谢灼目光在沈一尘脸上盯了好一会儿,随即眉头微微蹙起,“你怎麽了?”
沈一尘顿了一下,他偏头轻咳了两声,又反问,“什麽怎麽了?”
谢灼抿了抿唇,闷声将沈一尘的手扯到身前,随即脸色一变,“结契印怎麽这麽浅了?”
那颗标志着他们结契的红痣现在已经淡得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沈一尘沉默了片刻,随後语气平静地道,“我的命劫快到了。”
换句话说,他的死期将近了。
谢灼闻言脑子嗡地一声响,他差点忘了,沈一尘的命格是短命。
他低头望着那颗若隐若现的红痣,沉默了半响,最後转身就走。
沈一尘反手牵住了他的手腕,“干什麽去?”
“我去找解决命劫的办法。”谢灼闷声说道。
“去哪儿找?”沈一尘又问。
谢灼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确实无处可寻,原本以为来了元家村会有答案,可到现在,依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我总不能看着你去死。”谢灼垂着脑袋,倔强地说。
沈一尘勾了勾唇,俯下身凑近谢灼笑着问道,“舍不得我?”
“你废什麽话?”谢灼瞪着双发红的眼睛,就这麽把沈一尘望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沈一尘轻叹了口气,温热的手指抚在谢灼发红的眼尾,“别怕。”
沈一尘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答案或许就藏在最後那段记忆里。”
谢灼眨了眨眼,最後一段记忆,可最後一段记忆去哪儿找呢?
沈一尘似是看懂了谢灼眼中的疑惑,他温声问道,“想不想故地重游一番?”
“你是说谢府!?”
“尘哥,你们站那儿干什麽呢?”楼下的陈长生端着一碗粥朝两人示意道,“快下来吃早餐啦!”
考古基地已经恢复了正常,考古队员们都已经早早地起床,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谢灼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眼前慢吞吞嚼着馒头,喝着粥的陈长生,“你不用干活吗?”
“不着急。”陈长生咬了一口馒头,“我跟老师请了半天假,等送了你们再说。”
“既然不急,那就替我们算一卦吧。”沈一尘道。
陈长生对这话倒是很爱听,他二话不说就将铜钱取了下来,拿到手心时,才想起来问,“算什麽?”
沈一尘想了想,说,“算一算我们此行凶吉如何。”
“行。”陈长生应道。
片刻之後,铜钱打在桌子上发出叮铃哐当地声响,其中有一枚从桌上滚了下去。陈长生跟着铜钱一路追,最後铜钱落地,陈长生蹲下身子一看,卦象显示:凶吉参半。
“看什麽呢?”一道熟悉的女声从陈长生的头顶上方传来。
陈长生擡头一看,看见蒋晴正弯腰好奇地望着地上的铜板。
“师姐,你怎麽来了。”陈长生说。
蒋晴站直身子,转头望向桌子边的谢灼他们,笑容大方得体,“这村里路复杂,我来送送你们。”
来元家村的时候是由蒋晴来村口迎接的,离开的时候,是依然是由蒋晴送行。只是不同的是,陈长生不会再与他们同行,他得留下来跟着老师学习。
秋阳高高挂起,村口的那棵老愧树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处。
“尘哥,谢祖宗,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对吗?”陈长生问。
“你这话听着,好像我们是去送死的一样。”谢灼抱着双臂,站在沈一尘的伞下说道。
“怎麽会!?”陈长生瞪大了眼睛,“呸呸呸,谢祖宗你说什麽胡话呢!?”
谢灼见状笑了笑,没再说什麽。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劫要是过不去,那就真的是生离死别了。
“各位,很荣幸相识一场,山高路远,我们後会有期了!”蒋晴说。
说完完,她与陈长生便转身往回走去。
陈长生一步三回头,走出一小段路後,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泪眼汪汪地扯着嗓子朝谢灼他们大喊道,“管它是什麽狗屁天命,什麽该死的天谴,你们一定一定要活下去!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
沈一尘朝他摆了摆手,“放心去学习,我们没那麽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