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犹豫,还有某种深藏的渴望。
"我不知道。"他老实回答,"你从来没说过。"
汪无限又向前一步,现在他们几乎贴在一起了。男人擡起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动作生涩得让人心疼。那只布满薄茧的手掌粗糙温热,与他细腻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样,"汪无限的声音更低了,"明白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
他抓住汪无限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太明白。"
汪无限的眼神暗了暗。下一秒,他俯身吻住了他。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凉意和机油的味道,生硬,笨拙,却无比真实。姜小早闭上眼睛,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汪无限微微颤抖的手指。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汪无限的手还停在他腰侧,掌心滚烫。
"现在明白了?"汪无限问,耳根通红。
他点点头,忍不住笑了:"明白了。"
第二天上班时,王姐敏锐地察觉到了什麽。她看看汪无限格外挺直的背影,又看看姜小早微微发肿的嘴唇,最後凑到姜小早耳边:"成了?"
他红着脸点头。
王姐拍拍他的肩,眼眶有些湿润:"好啊,真好。"
中午休息时,老张拎着一袋荔枝过来:"我老婆从老家带的,甜得很。"
汪无限自然地接过袋子,仔细剥了一颗,剔去果核,这才递给姜小早。这个举动太过自然,引得几个老师傅都看了过来。
李师傅笑着摇头:"阿限这手艺,修机器可惜了。"
但没人说什麽。在这个充斥着机油和金属的世界里,感情也像机器一样——不需要太多言语,运转顺畅就好。
晚上下班,汪无限推着自行车等在厂门口。姜小早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到後座上。
"抱紧。"汪无限说,声音比平时柔和。
他环住男人的腰,把脸贴在那结实的背上。夏夜的风温热,吹散了白天的疲惫。
"汪无限,"他轻声说,"我们要不要。。。。。。告诉家里?"
男人的背脊瞬间绷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看你。"
这个回答很汪无限,但他听出了其中的纵容。
路过夜市时,汪无限停下车:"吃饭。"
他们还是去了常去的那家砂锅粥店。老板娘看到他们,笑着多送了一碟小菜。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老板娘说。
汪无限没解释,只是往姜小早碗里夹了块鱼肉,细心地挑掉了刺。
回去的路上,月亮很圆。姜小早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奶茶摊相遇时,这个男人还曾嘲笑他"手慢"。
到家时,汪无限站在楼下,迟迟没有离开。
"要上去吗?"他问。
汪无限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是一块防静电手表,修精密仪器时用的。
"太贵了。。。。。。"
"拿着。"汪无限打断他,"明天要修主板,用得上。"
他接过手表,金属表带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表盘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暖暖地贴着他的掌心。
汪无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依然生硬,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走了。"男人转身跨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握着手表站在原地,表带的凉意渐渐被掌心的温度取代。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经过预应力的构件,看似还是原来的形状,实则已经能够承受更大的荷载。
而他们,正在学习如何承受这份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