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气息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迅速消散。
口鼻中溢出混合着血沫的白沫,失禁的恶臭更加浓烈。
短短几个呼吸间,他就在这种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丶纯粹的精神酷刑中,活活被“痛”死了!或者说,是精神意识被彻底摧毁,导致生命体征瞬间终结。
凌战冷漠地看着脚下彻底失去生息的躯体,确认了零传来的【目标生命信号消失】的信息。她这才移开脚,随意地甩了甩门闩上沾染的血污和脑浆混合物,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溅落在旁边的墙壁上。
她转身,看向门口两个面无人色丶双腿打颤如筛糠丶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官差。
晨光熹微,恰好勾勒出她单薄染血的侧影。
和她脚下那片修罗场般的景象,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对比。
“他死了。”凌战平静地陈述事实,仿佛在说“天晴了”。
“凶器,”她扬了扬手中那根染血的门闩,正是赵奎手下当初打死原身的凶器之一,“是这根门闩。属于正当防卫工具。”
“现场痕迹,”她指了指扭曲的院门和地上那些如同被飓风扫过的打手们,“证明他们暴力闯入,意图行凶在先。”
“赵奎,”她最後瞥了一眼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肉泥,“因极度恐惧及旧伤复发,暴毙身亡。”
她条理清晰丶逻辑严谨地给出了一个“完美”的丶符合大胤律法“正当防卫”和“意外死亡”定义的结论。每一个字都冰冷地丶如同重锤般敲打在王头儿和李头儿的心上。
两个官差看着满院狼藉的恐怖景象——
扭曲的尸体丶浸透地面的暗红丶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恶臭…
再看看眼前这个煞气未消丶拎着凶器却一脸平静丶仿佛只是出门买了棵菜回来的女人!她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太多血污,只有那根门闩和她脚下证明了她刚刚做了什麽。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髓里往外冒,手脚冰凉,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这女人…已经不是人了!
她是披着人皮的凶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王头儿喉咙发干,想说什麽场面话,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李头儿更是直接“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扶着墙,胆汁都快呕干净了。
“结案?”
凌战看着他们,用的是疑问句,眼神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丶令人灵魂冻结的压力。
“结…结案!!”
王头儿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赵奎…赵奎聚衆行凶在前,强闯民宅!凌…凌氏自卫反击,混乱中致其…其惊吓过度,旧疾复发暴毙!证据确凿!此案…此案就此了结!凶…凶器门闩,系自卫之物,无需收缴!”
他语无伦次,只想赶紧给这煞神一个满意的答复,逃离这个地狱!
至于真相?去他妈的真相!
跟这个煞神讲道理?嫌自己命太长吗?
反正赵奎这种人渣死了也是活该,上面巴不得少个麻烦!这案子必须这样结!
凌战点了点头,对这个“判决”表示满意。
她随手将那根立下“大功”的门闩丢在赵奎的尸体旁,仿佛丢掉一件用过的丶不值一提的工具。
“走吧。”
她看向两个魂不附体的官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向导,擡步便向外走去,步履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去靠山村。婚书。”
王头儿和李头儿如蒙大赦,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不叠地点头哈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跟上:“是是是!凌…凌娘子这边请!马车…马车就在巷口候着!沈厌…沈厌和他那群崽子已经…已经等在家里了!”
两人争先恐後地抢在前面引路。
恨不得立刻插翅飞离这个血腥之地,离身後那个煞神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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