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叫岚影的青灰色小狼,更是追着大丫的裤脚蹭了好远,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直豆芽一声低唤才停下脚步,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消失在云雾中。
那只贪吃的小黑熊黑球,则一直追着沈泓背囊里残留的蜂蜜罐子,哼哼唧唧。
凌战的目光扫过疲惫却精神振奋的衆人,扫过那堆积如小山的丶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粮袋,扫过那野性勃勃丶活力四射的山猪和禽鸟,最後落在凌风丶沈泓丶大丫和小石头身上。
她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同冰封河面的第一道裂痕,带着沉重的欣慰。
“好!!”
扶起凌风,他目光扫视全场,“凌风及衆修罗卫,沈泓,沈穗禾,石小勇,立下大功!谷中存续,赖尔等舍命之功!老赵!”
“在!”
“立刻清点入库!猪丶禽单独圈养,精心照料!小心不要让它们去污秽区,此乃谷中繁衍之基!”
“杨老!”
“老朽在!”
“按功行赏!今夜,谷中加餐!庆功!”
“是!”
山谷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多日笼罩的阴霾被这满载着生机与希望丶如同自仙境归来的收获彻底驱散。
粮食危机,迎刃而解!
栖霞坳的根,扎得更深了!
而那片被修罗卫们敬畏描述为“钟灵毓秀”的云巅之地,也成了山谷衆人心中一个充满力量与希望的神秘传说。凌战的目光最後投向云雾深处,那片只属于她的丶滋养万物的土地。
星核零在那里休养!
它终究只能是暂时的补给站,而非栖霞坳衆人的归宿。
栖霞坳的生机随着粮食的充盈重新勃发,而府城的布局也悄然展开。
临州府城,陈同知官邸书房。
袅袅茶香中,陈同知拈着胡须,听着眼前女子条理清晰的陈述。
她自称苏娘子,是陈记绣坊的管事。
眉宇间带着一丝刻意收敛的傲气与挥之不去的沉郁。
陈同知心中得意!
拈须时嘴角特意微撇的弧度。
似乎是对当初这位宁做“寡妇”也不从周师爷的苏小姐,要来自己羽翼下讨生活的讽刺。
“…蒙大人天恩,给民妇和侄女素素一条活路。”
苏婉声音温婉谦卑,“民妇思来想去,这店铺能立住脚,全赖大人福泽庇佑。若店名还挂着旧姓,只怕…只怕招惹是非,反污了大人清誉。”
她适时露出惶恐。
陈同知眼神微动,这正是他所虑。
苏婉立刻奉上备选:“民妇斗胆,想请大人赐个新名,沾沾您的官运福气!店铺上下,愿以大人马首是瞻,收益也按季孝敬大人!”
正中下怀!
陈同知拈须沉吟,目光扫过书案上“惠风和畅”的条幅:“就叫‘惠风绸庄’如何?取‘惠泽商民,风行临州’之意!”
苏婉心中暗讽,面上却感激涕零地深深拜下。
“谢大人赐名!‘惠风绸庄’…大气吉祥!民妇定兢兢业业,为大人增光!”
数日後,惠风绸庄开业。
店内雅致,两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张夫人和李夫人正在挑选料子。
苏婉身着管事娘子服饰,恭敬侍立。
一名新夥计小心擦拭着悬挂的“童叟无欺”牌匾,落款是极不起眼的“陈府监制”。
张夫人指着牌匾:“哟,这匾额气度不凡,落款…‘陈府监制’?”
李夫人会意一笑:“可不是嘛。昨日开张那‘惠风’匾,听说是孙师爷亲笔?”
苏婉适时上前,谦恭道:“夫人好见识。正是陈大人体恤,特请孙师爷赐下墨宝,时时警醒我等用心经营,不敢有负大人。”
此时,陈同知派来的账房陈先生拿着账本走来,语气带着刻意的汇报:“苏管事,刘主簿府上定了两匹杭绸做寿衣,按您吩咐记在‘贵客簿’,备了礼盒。”
苏婉点头,温和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