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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醒(第2页)

凌战一怔,想了想。“记得。锦华庄构陷,你付了三百两了事。”

“了事?”

卫烬重复着,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在你看来,是了事了。银钱付清,铺门未封,危机解除。事後你还给了她一袋苦楝籽防蠹虫,让她‘各安其位’。”

他的目光倏地转向她,锐利如刀:“那你可曾问过她,当时被税吏指着鼻子骂‘僞造单据’,被衙役粗暴推开时,她是什麽感觉?你可曾问过她,看着我这个东家掏出那三百两‘喂狗’,转头又去找赵三那群混混时,她又在想什麽?”

凌战眉头微蹙:“当时情形,息事宁人是最优解。她的委屈,我并非不知…”

“你知道,但你觉得没必要提。”

卫烬打断她,语气冷静得近乎残忍,“就像你知道她一直看不上我当年那身混混习气,你觉得无妨,甚至觉得她说得对,该揍。你一直包容着我,不出大错即可。但无形中,你默认了她的判断——我行事粗野,不计後果,需要约束。”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她眼中终于泛起的一丝波澜。

“她来找你告我的状,每一次,都在加深一种认知:她苏婉,才是那个守着规矩丶维持着‘云裳记’不散架的正经人。而我,沈厌,乃至後来的卫烬,都是那个不断惹祸丶需要她跟在後面收拾烂摊子丶还需要你出面来‘包容’的麻烦。”

“她出力了,确实出了很多力。在她心里,那份産业能做成,她功不可没。可结果呢?”卫烬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字字砸在凌战心上,“産业越来越大,我成了皇帝,你成了皇後。她呢?”

“她得到了什麽?一句‘各安其位’?一个‘山海粟’或‘云裳记’的管事身份?还是看着你我并肩天下,而她永远只是那个‘出力’的旧人?”

凌战嘴唇微动,却发现无从辩驳。

“她觉得不公,凌战。”

卫烬的目光仿佛能洞穿她所有的困惑,“她曾是江南织造的千金,见过富贵,也跌入过泥潭。她最想要的,是‘地位’,是能握在手里丶再也无人能轻视的‘安全感’。还有什麽比天家子嗣丶後宫名分,更能满足她?”

“她说志在山水,是因为那时她别无选择。如今有一条更荣耀丶更‘稳妥’的捷径摆在面前,告诉她‘为何你不行’,你觉得她会不会动心?”

凌战怔在原地。

卫烬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锲子,劈开了她记忆的硬壳——苏婉捧着那袋苦楝籽时,嘴角那抹飞快消失丶近乎屈辱的弧度;她无数次轻叹“若是姐姐主事,断不会如此麻烦”时,那温柔语气下细微的硌人的东西——无数个曾被她的“理所应当”所忽略的瞬间,此刻轰然涌上,汇聚成一股彻骨的寒流,自心底汹涌蔓延,比深秋的风更刺骨。

他看着她脸上罕见的丶近乎懵懂的神情,那神情仿佛真的在衡量这种“姐妹相伴”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像一枚毒针刺入他眼底。那股因高烧和情绪而一直压抑的烦躁,与某种更深的心疼丶以及一种猝不及防的恐慌猛烈地交织在一起,灼烧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镇定。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咄咄逼人,几乎是从齿间逼出那句话:

“你告诉我,凌战,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她入宫?很想她成为这後宫的一员,与你姐妹相称,共事一夫?”

凌战被他骤然提升的语调和尖锐的问题逼得後退半步,心脏莫名一紧,竟一时语塞。

她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或者说,印证了他某个可怕的猜想。

他猛地逼近,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黑潮:“你回答不上来?是因为你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因为倾慕于我,对不对?”

凌战瞳孔微缩,错愕地瞪着他。

卫烬唇边的冷笑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苦涩:“她当年没少跟你抱怨我吧?嫌我手段下作,嫌我结交匪类,嫌我坏了规矩…这些,她是不是都跟你说过?”

凌战下意识地点头。那些过往的碎片此刻无比清晰地回现。

“看,”卫烬像是终于得到了确证,声音里带上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嘲弄,不知是嘲弄她,还是嘲弄自己,“她从头到尾,看的就不是我这个人。”他顿了顿,目光像最冷的冰,裹着最深的情愫,钉住她。

“她看的是我的身份,或许…还有这张脸。”

“她想要的,是一个流着‘皇帝’血脉的子嗣,一个能让她後半生尊荣无虞的凭靠。这和她当年在‘云裳记’兢兢业业做账丶想要保住那份産业的心态,有何不同?”

“只不过,这次她想要的産业,是这座皇宫,是一个皇子。”

凌战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那股寒意彻底攫住了她,四肢百骸都僵住了。

卫烬看着她骤然失血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指尖,那点因点破真相而升起的冷酷迅速消褪,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一种深切的丶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怜惜。他终是缓和了语气,声音沙哑:“现在,你明白她为何行此事了?”

他没有等她的回答,仿佛答案早已不言自明。

他转过身,绛紫色的龙袍在冷清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沉重而孤寂的弧度,缓缓朝着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

留下凌战一人,独立于深廊冷风之中,面对着那株半枯的石榴树。

她第一次清晰地看见。

阳光照不到的宫墙根下,那盘根错节丶幽暗滋生的——名为人性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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