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位置站得有多高,就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稍有不慎,就会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
“可是,陆恩,这些是我给你们带来的吗?”我说道,“我本来不会被绑架的,像我这麽一个,下城区出生的,卑微的,渺小得像一粒沙子一样的下城区居民,谁会盯上我呢。”
我带着讥讽的笑意,晃了晃手中的咖啡罐:“我就像这罐咖啡,漂亮的皮囊到处都是,相似的饮料包装到处都是,把我丢进一堆漂亮的娃娃里,别人都找不到我。”
陆恩摩挲着手中的咖啡罐:“你不普通,这罐咖啡也不普通。”
他看着我,语气再次平缓:“它被你挑中,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普通了。”
“你永远不会被丢进一堆漂亮的娃娃堆里。”
“我不想用寡淡的言辞来描述你,但没有一个人会说你是渺小的。”陆恩说道,双眼冰冷的审视着我,仿佛在思考怎麽用天平来衡量我的价值,“你是被我选中的。”
我感到不解:“我被你选中了,然後呢,然後我就要被迫去经历我本来不该经历的一切了?”
陆恩冷冷道:“你三心二意,四处留情,难道不是为了向上爬吗。”
他本来不想说的,也不想去仔细思考这件事。
但她逼着他,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对我的定义,你眼中的我。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什麽好谈的了。”我心一惊,摇了摇头,就想要赶紧离开,刚刚迈开脚步,腰部突然被一股力道扯过。
他埋在我的颈窝,隔着衣服,不深不浅地咬了一口。
克制,但藏着隐隐的怒火。
陆恩擡起头,黑发贴在眉间,淡淡道:“虽然如此,可我依然没有放弃你。”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
“所以,我需要让你明白,假如你要继续往上爬,必须面临的一切。”
“乌托邦军校内部的信息是保密的,第九军区同样如此,你从前居住的公寓也算有隐私保障,但只要走出了这两个地方,危险就无处不在,你以为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盯上吗?”陆恩冰凉的话语砸在我的心头,“你不会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你。”
陆恩将我转过身,让我直视着他。
陆恩道:“我总是特意将下属递到我面前的关于你的情报塞在最深层的抽屉里,却从不去翻看,如果你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之後来找我。”
末了末,他继续道:“因为我大概知道里面是什麽内容。”
我歪了歪头:“所以这就是你伤害我的原因?”
“我对你做过什麽,时一。”陆恩端详着我,“你告诉我,我除了在竞技场,其他地方,我有真的伤害过你什麽吗,你经历的那些,除了最近的绑架事件外,有真正因我而引起的事故吗。”
“我不仅没有,而且我还在努力帮助你,即使你告诉我,你喜欢西尔万,我也任劳任怨地帮助你,在你求助时帮你解围,在你需要时带你去找西尔万,遇到了叶斐亚,我挡在你的面前,你需要相机,我就借你相机,即使不满也从来没有发泄过情绪。”
她眨着无辜的眼眸,比月光照耀下的水潭还要清冽:“真是斤斤计较,你为什麽能记得那麽清楚,你什麽都没有做,那你要做什麽?只是帮助我,任劳任怨的帮助我?”
“贝内特家族的基础是庞大的商业帝国,我的本质是商人。”陆恩慢慢道,“我只是想收些投入本金後的利息。”
微凉的唇印在我的额上。
一触即离。
我小小声的笑了起来,促狭的,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我的胜利:“你现在在做什麽?我看不明白啊,难道是表白吗?”
陆恩深深看了我一眼。
“朝三暮四。”他的嗓音似乎被雨水的凉意彻底侵染,“你对我做的事情,比我对你做的事情要过分得太多,我站在我的角度,不断地尝试脱离对你的感情。”
陆恩空出一只手,用带着凉意的手背临摹着我的面貌:“我在替你挡雨之前,斟酌过。”
也许是信息素在作祟,也许是今天看到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警方再晚来一点,闻以序就真的会死早在他们面前。
陆恩慢慢剖白着。
他松开了揽着我的腰的手,周围的空气仿佛降低了十几度,冻得我浑身一抖,“从各种角度上,都仔细思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