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看他,他并不看她,只留一个侧脸给她,昏黄的暖光照在他美丽的绿眼睛里,依然很冷,像夜里的灯塔照在冰冷的海面上。
“这几天我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我向你道个歉。不过你呢也搞掉了我的工作,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他冷淡道。
“我们再谈谈,没什么不能商量的。”谢昭说。
“不谈了,我要回家了。”江慈果断拒绝。走了一个礼拜,家里的猫咪们该生气了。江慈现在归心似箭,一心只想离开这个是非地。
“那再见。”谢昭妥协,挖人失败但问题不大,看江慈的态度好像确实丧失了斗志,不会再对她产生什么威胁。
江慈懒散地笑了一下,最后看了她一眼。月光细细碎碎的洒在他的眼睛里。
“还是别再见了,我们俩见面可没有好事。”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连回头也不回头一下。
谢昭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柏油马路上。她之前最大的障碍已经离她而去,她清除了一个大麻烦,值得庆幸的好事。
但她此时看着马路上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有一瞬间空荡荡的茫然。
不过只隔了几秒,她又重新投入战斗状态。她的助理跑出庄园门外来找她。
“谢总出了点问题。”
“什么事?”
“朱莉小姐一定要见你,你还记得她吗?”
“当然记得。”
那个人权律师朱莉小姐,之前对谢昭很有意见的,她一定要让受害者撤诉,跟谢昭吵个没完没了。
“我没时间见她,就告诉她我马上得坐飞机走了。”
她才没工夫跟这小姑娘搅。
“恐怕不行。她说如果我们不见她的话,她就要曝光我们。”
“她限定了时间,说如果谢总不见她的话,她就出来发声说谢总威胁她不让受害者撤诉,并且指使鼓动受害者控告乐乾。”
“神经病啊,她又发什么疯?”
谢昭头疼,她才送走了一个江慈,又来一个朱莉,真是没完没了。
“据说是因为有受害者因为受不了舆论吞药自杀了。”助理说。
“朱莉小姐认为你要对此事负责,她希望你立刻停止让受害者对乐乾发起的法律诉讼。”
“什么?自杀?这件事情的真实度有几分?”
“不知道,我也是看的报道。”
谢昭夺过她的手机。
是她请的记者文景发的报道。
这到底是真的还只是烟雾弹,她需要确认一下。
如果是真的那她恐怕有大麻烦,朱莉会死缠着她不放。
*
江慈回到酒店休息,等待几个小时后就去机场上飞机回家。
他刚躺下一会儿,检察官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江慈先生,我们接到关于你的举报。
一共两条,一条是说你与对冲基金的以撒勾结私下动用检方权力查乐乾集团控制人陈家的信息。
另一条是说你与私募股权基金的谢昭勾结,私下动用检方权力查陈家的信息。”
这一条显然是来自陈庆,另一条显然是来自陈彬浩,他们两个速度可真快,老爹躺在医院呢,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搞他了。
“是我做事不谨慎,我为此负全责。我不会拖累检方其他人。”江慈说。
“我们必须得开除你。”检察官道。
“我理解。”
“我们开除你是为了保护你。”检察官说,“我们仍然需要你,需要你做我们的线人。”
“线人,调查谁?”
“调查以撒和谢昭。”
“我开除了你,他们查到的公开信息就是你已经被检方除名了,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你,你是安全的。”
“根据这两条举报信息,我才知道你原来是以撒的弟弟,那么这样的话,你接近以撒当我们的线人就很容易了。”
“我们可不是那种兄友弟恭的家庭关系,不然之前我也不会一直在查他了,何况你们不是有线人吗?”江慈说。
“他是很警惕的,我们的线人只能在外围接触不到核心。”
“恐怕行不通,他对我还是很防备的。”
“那么谢昭呢,这条举报信息的举报人可说了一大堆,关于你和这位谢昭小姐如何的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