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这样审我吗?我要律师,我有权利要律师吧。”老太不傻,她看过电视剧。
“你当然有权利要律师了。”江慈和气地说,“不过律师来了性质就变了,现在我们还只是在友善地谈话,你还是一个自由人,但倘若律师来了,你就是合谋的犯罪嫌疑人。”
“我相信你没有伙同你丈夫和儿子犯罪吧。”他微笑。
“我老头和儿子没有犯罪!你们想屈打成招,就尽管打死我这老太婆吧!”老太叫道,“反正我一把年纪也活不久了,你们想要让我害我儿子是绝不可能的。”
“是那个贱人报的警是不是?”老太终于反应过来肯定是谢昭报的警。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害自己亲爹妈呀,你这丧尽天良的贱人!”
“谢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一副烈女撞长城的架势,把头往审训桌上砰砰得撞。
警司揉了揉眉头。
这老太不会真有精神病吧?从她进来到现在就一直在骂人撒泼,做一些离奇的举动,难以沟通。
揍她倒也可以,但是这老太看起来也不太经揍。
何况老太性子如此刚烈,要真的现在在这人来人往的警察局撞死了多少也有点麻烦。
警司有些求助地看向江慈,江慈也有些束手束脚。
这老太太又刁又坏,屡次害谢昭。
但偏偏江慈绝不能碰她。
因为她毕竟是一位女士,又是一位老年女士,以江慈的教养是绝对做不出打女人的事,更何况是这么大年纪的老太。
他只能嘴上恐吓她,但恐吓老太坐牢,现在也不管用了。
两个男士你望我,我望你,都知道不好直接动手。
老太察言观色得意极了。
“在哪里都要讲王法的吧,我们一家从来老实本分。没有犯罪,就是没有犯罪,逼我们,打我们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她翘着嘴角欣赏警司和江慈两人脸上难看的神色。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们一家!”
“谢昭,你这个贱人滚出来!你来杀我呀,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呀!”
“没良心的贱货!居然敢害你亲爹,害你亲弟弟。我可不怕你,有本事你来杀你老娘!”
老太像公鸡一样,扯着嗓子高声鸣叫。
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外面的强光照了进来,暗室中的几人眼睛被刺了刺。
谢昭站在门口。
鸡叫终于迎来了太阳。
“也许是语言上有些沟通障碍,我看由我来当翻译,单独与她聊一聊,告诉她现在问题的严重性。”谢昭平和地对警司说。
“也好。”警司松了口气,他被这神经病老太搞得有点头晕。
“你也出去吧,辛苦你们了。”谢昭对江慈说。
“这里的录像和录音是关闭的吗?”她看向警司。
“早就关闭了。那我们就在门外看着,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再进来。”警司说。
从外面的单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老太也被手铐铐住了,一时不会对谢昭的安全产生什么影响。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鸡叫声瞬间消失。
“怎么样,你一喊我我就出现,是不是给足了你面子啊。”谢昭从阴影里一步一步走过来,顶光照在她脸上,她的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眉目看不分明,只有鼻尖有一点光。
“之前我们母女分别是在警察局,你打算把我卖给老男人,我打算让你坐牢。”谢昭声音轻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没想到啊。时隔多年,咱们在异国重逢,又是在警察局。”
“你老人家千里迢迢地过来。从中国的警察局到美国的警察局,横跨太平洋。”谢昭笑道,“妈,你难道不觉得,你和坐牢这件事有着不解之缘吗?”
*
“呸。”老太往她脸上吐了口口水,“昧了良心的烂货!”
“谁家的姑娘这么下贱,要让自己的亲娘坐牢?当初你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老娘好心让你活到现在,倒成了我的罪过了。”
谢昭不以为杵地一笑,拿纸巾擦了擦脸,慢悠悠地转到她对面长桌的另一端,拖开椅子坐下。
“女士,你在异国他乡,有些文化差异搞不清楚状况也正常,我就好心好意地为你解释一下。”她抬眼看向老太。
“我呸,烂货,你在这里装模作样什么?”老太拒不配合,“你现在有钱了,长本事了连警察都敢买通了!你要联合这些外国佬来陷害你亲爹娘呢。”
谢昭并不理她,自顾自地说,“你的丈夫和儿子呢,涉嫌有预谋的持械抢劫,这在纽约是非常严重的罪名。而你作为知情人士,如果想要摆脱合谋的罪名,就该站出来指证他们。”
“你做梦去吧,烂货,老娘就是现在被你们打死,也不会出卖我的亲儿。”老太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你是一定会的。”谢昭的脸上带着笑意,她摸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从桌子那端推到老太眼前。
照片里她的弟弟正躺在白色的担架上,眼睛闭着不醒人事。
“你对我儿做了什么?你对你亲弟弟下毒手了?”她尖声惊叫。
“你的儿子抢劫,在犯罪途中企图跳窗逃跑,结果不慎从2楼跳下,现在重度昏迷。医生说也许会出现严重的颅脑损伤或者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