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你带点吃的回来!”白初薇蹦蹦跳跳地走了。
教室里又渐渐喧闹起来。温雨慈拿出下节课的书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能听到后面传来陆鸣压低的声音:“段哥,你头没事吧?昨天后来……”
“没事。”段砚舟打断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顾泽野那帮人没找你麻烦吧?”段砚舟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嚣张和轻蔑。
对话断断续续传来,温雨慈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她心里像被猫爪挠着,既想知道后续,又因他刚才冷漠的态度而有些赌气。
直到下午快放学,温雨慈的脚踝依旧隐隐作痛。她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
同学们陆续离开。她单肩背着书包,刚要站起身,一个身影笼罩下来。
她抬头,竟是段砚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她课桌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深邃难辨。
温雨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抓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要干什么?
只见段砚舟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校服口袋里又掏出一张崭新的、同样款式的创可贴,随手扔在了她的课桌上。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丢垃圾。
“看你那样子,麻烦。”他语气硬邦邦的,甚至带着点不耐烦,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冷峻的背影。
温雨慈彻底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课桌上那张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创可贴,又抬头看向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乱成一团。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雨慈怔怔地看着课桌上那张崭新的创可贴,白色的边角在夕阳下泛着微光。他的动作那么随意,语气那么不耐烦,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一件碍眼的东西。
可偏偏是创可贴。和昨天那张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密而陌生的涟漪。她下意识地捏起那张创可贴,指尖传来塑料包装的光滑触感。她抬起头,段砚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口,走得干脆利落,仿佛多停留一秒都嫌麻烦。
“小慈,看什么呢?”白初薇凑过来,好奇地瞄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咦?创可贴?谁的?”
“我……我的。”温雨慈猛地回过神,像是藏起一个秘密般,迅将创可贴塞进了笔袋的夹层,和昨天那张放在了一起,“走吧。”
一瘸一拐的走在校园的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白初薇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班上的趣事,她却只嗯嗯啊啊地应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段砚舟扔下创可贴时那副别扭又冷硬的神情。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明明打架时那么狠戾,对谁都爱搭不理,为什么偏偏两次给她这个?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她“麻烦”,想让她快点好起来别再碍他的眼?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却又让她觉得哪里说不通。
和薇薇分别后,她独自走向家的方向。经过昨天那条小巷时,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巷口安静如常,仿佛昨天的惊险从未生。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就是这一眼,让她脚步猛地顿住。
便利店的玻璃窗后,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靠在货架边,手里拿着一瓶冰水贴在额头的纱布上。是段砚舟。他微微侧着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神情在便利店冷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雨慈正犹豫着要不要假装没看见快步走开,便利店的门却突然被推开。陆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嘴里还叼着根刚拆开的棒棒糖。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街对面的温雨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段砚舟,朝她这边努了努嘴。
段砚舟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温雨慈呼吸一窒,下意识就想移开目光,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她看到段砚舟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拿着冰水瓶的手也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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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凑近段砚舟说了句什么。
段砚舟没理他,目光依旧落在温雨慈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他没有像白天在教室里那样立刻漠然移开视线,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只是那样看着。
晚高峰的车流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时而阻断彼此的视线。
温雨慈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手指蜷缩起来。她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可是……说什么?谢谢你的创可贴?好像很奇怪。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一个长相明媚的女孩忽然从段砚舟身后跳了出来。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像盛着阳光,十分灵动好看。女孩很自然地挽住段砚舟的胳膊,亲昵地晃了晃,正兴奋地和他分享着什么。
向来对旁人冷漠疏离的段砚舟,此刻竟没有丝毫不耐,虽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任由女孩拉着他说说笑笑,姿态是罕见的放任。
温雨慈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脏像是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麻的涩意。她像触电般猛地转过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近乎仓促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只想立刻逃离这画面。
而那边,正说笑着的女孩也敏锐地察觉到段砚舟的目光似乎飘向了远处,她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望过去,却只看到街角一个匆匆消失的背影,什么也没现。
温雨慈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家,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微微喘息。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急促跳动着,眼前反复闪现着刚才那一幕——那个明媚女孩亲昵地挽着段砚舟的胳膊,而他竟没有丝毫抗拒。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闷闷的,有点涩。她甩了甩头,试图将那张带着笑意的明媚脸庞和段砚舟难得缓和的神情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小慈,回来啦?怎么了脸这么红?”温母从厨房探出头。
“没、没事,跑得快了点。”温雨慈含糊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呆。为什么看到那个场景,心里会这么不舒服?段砚舟跟谁亲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重活一世,是为了弥补遗憾,守护家人,努力学习的,而不是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