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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桎梏（第1页）

上课预备铃尖锐地响起，像一道无形的命令，驱散了校门口聚集的人群，却也强行中断了这场令人窒息的对峙。学生们像是被惊醒的鱼群，虽然依旧好奇地回头张望，却不得不加快脚步涌向各自的教室。

顾泽野对着面色惨白、僵在原地的温雨慈，最后投去一个势在必得的、恶劣的笑容，这才意犹未尽地转过身，双手插兜，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在一众或惊讶或畏惧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跟着人流走进了三中的教学楼。他那头灰白色的短和一身反骨的打扮，在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扎眼。

段砚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快步走到温雨慈身边，看着她依旧失魂落魄、微微抖的样子，想伸手扶她一下，指尖动了动，却又克制的收回。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担忧，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先回教室。”

白初薇也反应过来，连忙挽住温雨慈的另一只胳膊，附和道：“对对对，小慈，我们先回去！别理那个神经病！”

温雨慈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两人半护着半拉着走向教学楼。她的大脑依旧一片混乱，“同班同学”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恐慌。

高二（三）班教室。

早读课前的教室原本充斥着闲聊和收作业的喧闹，但当顾泽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声音像是被一刀切断，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个不之客身上。

顾泽野却对这片寂静和无数道目光毫不在意。他像是走进自家后院一样悠闲，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终精准地落在了靠窗位置的温雨慈身上。看到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试图缩小存在感的样子，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班主任紧跟着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自然和无奈。他清了清嗓子，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子。

“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老班的语气有些干巴巴的，“顾泽野同学是从……其他学校转来的，希望大家能帮助他尽快适应我们班的学习节奏和环境。”

这番介绍说得极其官方且勉强。底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八卦的兴奋。

“现在，顾泽野同学，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老班看向顾泽野。

顾泽野懒洋洋地走上前，站到讲台中央，目光再次扫过全班，最后故意停留在温雨慈那个方向。

“我叫顾泽野。”他开口，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却又透着不容忽视的嚣张，“以后就在这个班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目光仿佛黏在了温雨慈身上：“主要是，为了一个人来的。以后……请多指教了。”

“哗——”底下瞬间一片哗然！

这简直是最直白不过的宣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射向温雨慈，充满了探究、羡慕、嫉妒或是看热闹的意味。

温雨慈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桌洞里。她能感觉到段砚舟周身散出的寒气越来越重。

班主任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赶紧打断：“好了好了！自我介绍就到这里。顾泽野，你的座位……”他环视了一下教室，最后指着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就先坐那里吧。”

那位置，恰好能清晰地看到温雨慈的侧影。

顾泽野显然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勾了勾嘴角，迈着长腿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动作间带着一股与教室氛围格格不入的散漫和压迫感。

早读课就在这种极其诡异和低压的气氛中开始了。朗朗读书声似乎都无法驱散弥漫在教室空气中的那份紧张和好奇。几乎没有人能专心读书，时不时就有目光偷偷瞟向最后一排那个耀眼又危险的新同学，以及前排那个如坐针毡的温雨慈。

顾泽野根本无心看书。他一只手支着下巴，肆无忌惮地看着温雨慈僵直的背影和通红的耳尖，觉得比看任何教科书都有意思得多。

段砚舟紧握着笔，指节泛白，书页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黏在温雨慈身上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每一次投射，都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下课铃刚一响，顾泽野就立刻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温雨慈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