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汲汲营营,所求的不过是证明你比我更值得,证明衆生的选择是错的。你将自己与这世间至暗的怨气绑定,以为获得了力量,实则早已成了怨气的傀儡,迷失了本心。”
褚境州嗤笑:“成王败寇!待我取代你,谁又在乎过程?”
“我在乎。”柏水平静地说,“这世间也在乎。”
白水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乎神圣的光芒:“你错了,褚境州。神明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争夺信仰,而是守护与引导。”
“我的祖先当年也不过是一寻常人罢了,是你们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上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也悟出了对于这个世界的道,那就是我的对万物的爱。”
“而现在的你无法做到的一切。而我也会阻止你得到我所爱的一切。”
柏水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纯净光芒。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温暖而浩大的力量。
褚境州周围的黑气在遇到这股光芒的时候,仿佛在涣散。
他忽然感到一丝无力感,却无法阻止,只能恐惧的呐喊,祈求柏水停止。
柏水她并非在调动攻击性的灵力,而是在燃烧自己神魂的本源,进行一场最彻底的献祭——不是献给任何存在,而是献给这片天地,献给她所要守护的一切。
“以吾之力,引天地之清正;以吾神散,唤衆生之祈愿。涤荡污浊,还尔本来面目——净!”
她清朗的吟唱声响彻天地。随着她的动作,那温暖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轻柔地笼罩向褚境州以及他周身所有的怨气黑魂。
在褚境州没看见的角落里,柏水脚下的阵法笼罩着万物。
褚境州忽然眼花了,他看见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那些温暖的丶能把人融化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骤然一变,视线范围里都出现了同一个身影,那就是他自己。
这副记忆的原主人对着褚境州的那道身影开始进行猛烈的反击,反射到褚境州的身上,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窟窿。
褚境州开始吞噬药物,将他生前所炼制的那些功能强大的丹药,一股脑的往自己身体里吞。
柏水这夥人虽然人少,但是个个法术高明,打的黑衣人这群体无暇顾及褚境州。
大长老作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在人群中言笑嘻嘻,无人能敌。
黑衣人的一些首领对此无可奈何,看向褚境州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溃散,一时群龙无主,有些退却。
褚境州的身体如同被风化的岩石般开始崩解,黑色的碎片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四散飞溅。
他最终死于被自己残害的冤魂之下。
主心骨崩溃,黑衣人瞬间群龙无首,一时间不知道该向柏水跪下,还是应该逃窜。
另一边,娇莲与霍奎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霍奎因褚境州的死亡而心神剧震,被娇莲抓住机会,一只青鸟幻影如利箭般穿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灰鸟则狠狠撞击在他的胸口。
“哇!”霍奎吐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身後的黑洞剧烈波动後溃散,所有灵兽瞬间消失。
娇莲走到他面前,眼神复杂,却无比坚定:“你输了,父亲。”
她没有下杀手,也没有多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待一个陌路的人。
衆人行动迅速的将这些群龙无首的黑衣人一一擒住。
迎接他们的将是世人的审判和无尽的惩罚。
——
李锦雁和她的父亲连同刀疤男一起在世人间宣布了这个消息,并道明了当年真相。
他们总家挨户的找寻那些受害的家属,安置并存放他们。
直到一切明了,衆人聚集来到了柏水的屋前。
曾经还破旧的小木屋,此刻变得非常的坚固,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柏水站在花圃前浇着绿草。但阳光穿透了弥漫的尘埃,洒落在她的身上。
傅灼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柏水身边,一刻都不停的盯着她的身影。
柏水看见衆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轻松而温暖的笑容。
对付褚境州的阵法看似轻松,实际上她献祭了与自己相伴的灵团和自己的神体。
现在的她灵力也大不如从前,只是个普通人。
她擡手,轻轻擦去傅灼脸颊上沾染的灰尘,又扫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听见他们说事情都已经结束,面露感激和释然。
衆人听见她说,
“我想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