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儿说:“好好的道观,总不能被这些草给埋了吧。”
她牵着小宝往後走,说:“走了,我们去看花花了。”
把地里新生出来的草给拔了,天色也暗了,她背起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小宝回了家,儿子和儿媳已经在家了,饭菜都做好了,把孩子交给儿子,吃了饭,张秀儿的儿子问:“娘,锄头呢,怎麽没看到家里的锄头了。”
张秀儿一下子想起来了:“哎呀,还在道观後头的地里,我忘记拿回来了!”
张秀儿的儿子赵福无奈道:“娘,你怎麽锄头都能忘呢,我明天去地里还要用呢。”
张秀儿:“那你就先去道观後头拿锄头嘛,反正那里又没什麽人去,明早去肯定还在的。”
赵福:“也只能这样了。”
他回了屋子,心里惦记着地里的锄头,两次睁开眼睛看窗外,天都没亮,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天已经亮了,他赶紧翻身起来,孩子和媳妇还在睡觉,他也没叫人,自己穿好衣裳,媳妇迷迷糊糊地问他:“你起这麽早做什麽?”
赵福:“锄头昨天被娘忘在了地里,我去拿锄头,拿了我就不回来,直接去地里了。”
他穿上鞋子走到门口,打开门,隔壁屋子的门也开了,赵福一看,是他阿娘,探个头出来跟他说:“应该就在胡豆地里,你去找找。”
赵福:“晓得了。”
他拿了个竹筒,在厨房里装了水,提着竹筒往道观去了,天才亮不久,路上的草叶上都是水,走过去就落在了鞋子上,没走多远,鞋面就已经有些湿了。
赵福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中看到了道观,他走到了道观後头的地里,看到了已经开始结荚的胡豆,一丛丛的,生得不少,再过些几日应该就能摘一些拿去城里卖了。
他看向了胡豆地里一棵格外茂密的胡豆,别的都结果子了,就它还在开花,紫白的花像一只只小蝴蝶,上面还沾着水珠。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赵福还是在心里啧啧称奇,这株胡豆看着就很不一样啊,怪不得道长不许他们挖它呢。
他看到了放在小路上的锄头,走过去把锄头拿了起来,暗自嘀咕,这锄头就在路边,自己阿娘居然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想什麽去了。
看看这一大片地,地里种着各式的菜,好些都已经开始发芽了,他满意地点点头,准备离去,却见那株大胡豆的叶子哗哗地动了起来。
他伸出手感受了一下,说:“奇怪,也没吹风啊。”
其他的胡豆苗都没动呢,这株胡豆咋了?
这时候,他身後传来些许的动静,他扭头看向身後的道观,侧耳细听,叩叩,叩叩叩,这声音像是有人在弄道观的门!
他一下子就警醒了起来,一年前周道长走的时候说道观里没有留什麽值钱的东西,可还是有人知道里头没人後,悄悄地想要进去偷东西,他们都喝走好几次人了。
赵福想这次肯定又是有人想进去偷东西,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道观院墙下,沿着院墙悄悄地往前门走去,准备看看究竟是谁。
距离近了,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说:“还打不开吗?”
他一愣,这声音听着竟是个女人的声音,不对,都不叫女人,听起来是个小丫头嘛,他心说哪里来的小丫头,胆子居然这麽大,来偷东西。
接着听到一个小娃娃的声音说:“为什麽打不开呀?”
赵福停了下来,心说不对啊,谁偷东西还带小娃娃啊,这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应该是锁里面生锈了,我再试一试。”
赵福睁大眼睛,他从院墙後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道观门前的三人一驴,穿着灰色道袍的道人手里拿着钥匙,扭头看向了他,笑着说:“赵施主,好久不见了。”
赵福咽咽唾沫,有些激动道:“道长,你们……回来了!”
他看到了站在道人身边的小童,可不就是元旦嘛!还有个少女,他不认得,不过那头驴子,那白眼圈,就是道长当初买的那头!
他激动道:“哎呀,你们回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娘!”
“哎,等——”
周一话都没说完,赵福转身就跑了,她笑着摇摇头,再把钥匙插入了锁眼之中,捣鼓两下,锁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元夕说:“开了开了!”
周一把锁取了下来,推开了大门,一年没有住人的道观显得有些破败,石板缝隙间青草格外的茂盛,风带起了满地金黄的银杏叶。
她牵着元旦踏入了前殿,哗哗哗,转头看去,是已经生出了绿叶的银杏树,枝叶在颤动着,地上金黄的银杏叶被风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其间一团金炁若隐若现,周一笑道:“我们回来了。”
哗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