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玄弈被左右夹击,施救不及,陈泽心一横,抽出腰间防身的软剑就冲上去。
可他的三脚猫功夫显然不敌,就在对方的剑向他刺来时,陈泽身侧突然传来一股推力,“走!”
那老人拦在他身前,目光决然,干枯的手指死死地攥住腹间刺出的长剑,“走!”
他太瘦了,那把长剑轻轻松松地就穿透了他如同纸片般的身体。
陈泽目眦欲裂,他青色的衣衫上又多了一道血迹。
玄弈冲上前,拦剑将那人解决。
看着老人腹间渗出的鲜血,玄弈不敢再耽搁,转身将陈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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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明显有备而来,人数太多,北狄埋伏的士兵无法应对,一朵朵代表着北狄信号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袭击头目脸色铁青,万万没想到北狄竟然淌了这浑水,他们斗不过北狄骑兵,陈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他只得做出手势,“撤!”
“你们想往哪逃?”
拓跋苍木提着长刀拦在他们面前。
只有这一个人,不足为惧。
袭击者头目脚下运功想杀出去,他脚下刚动,就感觉到胳膊一凉,随后,沾血的胳膊掉在地上。
紧接着,只看到在拓跋苍木大开大合的动作后,那一小队的人都倒下了。
袭击者头目捂住受伤的胳膊,看着脚边被一刀断命的同伙,眼神惊怒,“你,你是。。。。。。”
拓跋苍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为防止他咬舌自尽,抬手就将他的下巴卸下,“话还是留着审问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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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一把将玄弈推开,冷声道,“我要回去看看。”
“公子,”玄弈拽住他的胳膊,“那里有北狄的首领解决,你只需要离开。”
陈泽垂首,再抬头时眼圈通红。
“你看到了吗?倒在地上的东夷百姓,还有那位老人家,都是我的错,我太不谨慎了,明知道最近危险,我还出去给他们发放粮食,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们。。。。。。”
他声音哽咽反复重复,“是我的错。。。。。。”
玄弈蹙眉看着他,“公子,这不是你的错。”
陈泽不再言语,只是摇头。
北狄骑兵已到,所有人皆被伏诛。
陈泽赶回去的时候,那老大爷还剩一口气,此时正仰头望着天边笑。
陈泽跪坐在他身边,医者诊治后对他摇头,已经没救了,现在只是回光返照。
陈泽浑身发冷,那老大爷收回目光,眯眼看着他,“你来啦,大小伙子的,哭什么,我原本也就没几日活头了。”
“我这一辈子,颠沛流离,最怕的就是死而有憾,家里人都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我救了你,我觉得值,也没什么遗憾了。。。。。。一直都忘了对你说,谢谢你的照顾。。。。。。”
老人又抬头看向天边,浑浊的眼珠最终黯淡无光。
陈泽沉默地为他合眼,盖上草席。
风沙扬起,遮盖了地上的一切血污。
陈泽站起身,循着老人死前的望着的方向看去,那原来是他家乡的方向。
可惜他还是没办法,带这些东夷百姓回家。
陈泽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随后又缓缓松开,“走,把这些人押下去审问。”
地牢中,陈泽还穿着那身沾染上血迹的衣衫,这几个被抓的人一个比一个嘴硬。
陈泽将长鞭递给玄弈,“继续审,我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能有多硬。”
玄弈接过鞭子,看着陈泽冰冷的神情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点头,“遵命。”
从地牢出来后,陈泽在外面随意走着,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就只是漫无目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