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虑默默夸奖自己的人情世故还是精进了不少。
“土豆?”安瑟重复了一遍江虑说的话。
‘potato’江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简单的单词在安瑟嘴里显得格外缠眷,明明说的只是普通的炸土豆,但让人莫名感觉是什么高级料理。
接着,他似乎听到对面轻笑声,这时江虑终于看到他明显的,自然的眉眼弯弯的样子。
啊……这天也不是那么冷了。
安瑟的情绪难得外露的那么明显,并且江虑能够感觉到面前人并没有任何恶意,就默默开始在心理盘算能给这人多少口粮表示感谢。
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江虑的眉头微微皱起,安瑟心里莫名一颤,但是当他去探究为什么颤抖时却想不清楚。
这种情绪实在是太过陌生,无法掌控情绪的感觉让安瑟有些烦躁,他想了想今晚需要完成的法律文书,最后还是说: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洗澡,谢谢你的好意。”
不好,这个人情还不了了。
好耶,口粮保住了。
两种想法同时在江虑心里响起,一时之间,江虑也不知道被安瑟婉拒心里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恰好在这时候,此时风吹得越来越大,走廊里的温度下降的明显,他在外面冻伤的手开始渐渐犯疼。
他的意识渐渐回笼,久违的饥饿感也在胃里不断翻滚。
他看了看安瑟仍然在往下滴水的头发,秉着好事做到底的想法,再度提醒道:“好,现在冷着呢,你回去记得开暖气保暖,另外,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江虑犹嫌不够,再度补充:“非常非常感谢。”
“嗯。”
外面的雪渐渐大了起来,连窗台上都堆积了一层白白的雪花,在一阵又一阵的风声中回应江虑的是安瑟短小,略显冷淡的鼻音。
—
公寓房间内,暖气萦萦,土豆翻滚,油辣子的香气扑鼻。
在白灿灿的灯光下,江虑的眉眼显得格外柔和。
江虑现在已经能把土豆炸得恰到好处,他吃了一半的炸土豆,肚子终于感觉到一点温暖。
金灿灿的土豆就是冬天最好的良药,只是他看着剩下还有一半没有动过的土豆,想起安瑟似乎也没有点doordash的想法,突然升起分他一点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刚刚出现,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江虑拿起手机才发现是麦考拉的来电,猜测估计与见面时说的兼职有关,忙不迭接听:
“喂?麦考拉,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hey!老兄,瞧你你这记性!我们见面时不是说过兼职的事情吗?我记得你是不是住在skyapartment嘛,现在有个特别特别紧急的传话可能要你做。”
“哦?什么传话?给谁?报酬多少?”
“报酬五百刀。”麦考拉顿了顿,随后,大喘气音调提高,“传话的内容就是……化妆舞会的搭档邀请函。”
五百刀!
大手笔啊!
如果完成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吃肉了!
想起这些天过的日子,江虑激动起来,赶紧继续问:“没问题呀,我接下了,不过这邀请函要传给谁?”
“别急,你别以为这五百刀那么好拿。”
“不是简单的传话吗?这有什么好拿不好拿的。”
江虑心里犯嘀咕。
麦考拉的拉丁口音英语故作玄乎,慢慢道:
“正是因为你住在skyapartment我才给你这个大单,传话的对象是住在五楼的安瑟。老兄,我必须提前告诉你这个人非常非常不易接近,而且特别神出鬼没!连我这样的万事通,除了在超难约的公共选修课程见过他以外,别的地方连影子都看不到。”
安瑟?
江虑把这个名字念了好几遍,明明是再陌生不过的名字,但不知为什么,他莫名联想到刚刚才碰面的邻居。
“这样吗?”江虑若有所思。
麦考拉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从手机里传来:“江,我听小道消息说,上一个约他跳舞的人被他的冷漠拒绝到哭了一个月,至于怎么哭的内情我也不知道。”
江虑听到麦考拉稍微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太妙:
“另外,雇主硬性要求的是约到安瑟之后才付款,江,你确定要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