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开屏
“看得清吗?”
“看得清!”
听见比神欢肯定的答案,崇池弯了弯唇角,拿着手机绕着孔雀转了起来。他自己一个人下楼,在孔雀饲养人的带领下进了孔雀小园,而比神欢只需待在原地,通过视频连麦去指挥他即可。这样,比神欢就能既看得见孔雀,又不用靠近啦。
比神欢视力好,老远就看在崇池身後有一只雄孔雀正对着别的孔雀开屏,便连忙叫崇池转身:“池总,拍那只开屏的。”
崇池一转身,便看见好大一把屏风:“这只吗?”
太阳已经落下,除几盏灯带来堪堪照明的黄光外,户外的世界是夜色的。孔雀深蓝色的前身融于夜,多出一份深沉的亮光。
翠绿的羽片上镶嵌着晶黄眼状斑点,如华丽的绿宝石皇冠放置在蓝色的丝绸展布,又如古老的神秘之光飞于浩瀚夜空。
“它的尾巴能不能摸啊池总?”比神欢好奇问,不知孔雀的习性是温顺还是暴躁呢。
崇池思索无果,正试探性的想要伸手。他下来得急没带耳机,饲养人听见了外放,便赶忙道:“别摸别摸!这只脾气很臭的,你打扰它追老婆啦,要咬你的!”
比神欢透过镜头看那雄孔雀,果然,它转过身来跳了几下,还伸长了脖子想啄人。崇池往後退了几步,退到安全距离。而雌孔雀有些好奇地从雄孔雀身後探出头,也盯着崇池看。它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又警惕地停下,慢慢往远处走了。见雌孔雀离开,雄孔雀便也立刻跟着走了。
“唔,好凶啊。”比神欢皱眉後怕。
崇池倒不在意,开玩笑:“没办法,打扰到人家小情侣恩爱了嘛。”
作为惊吓补偿,饲养人决定带崇池去另一处看山庄里唯一一只白孔雀。他们行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蓝绿孔雀之分,畅想着下次如果去滇玩能不能看见绿孔雀。镜头内容也从孔雀变成了无聊的地面,比神欢看了烦,踌躇一会,她还是道:“池总,翻转一下镜头呗。”
崇池依言做了,然後问:“干嘛?”
“看帅哥比看地面有意思。”这往常能脱口而出的玩笑话,比神欢却在心里深呼吸好几次才能自然说出。她还看了看周围,防止八号小组的某一人在附近。天啊。比神欢在心里哀嚎——都怪苏嘉佟。都怪她说什麽“他喜欢你”,害她弄得那麽无所适从。
“……服了你了。”崇池这麽说着,却没有将镜头调回去。手机随着走动晃动,路上的光线也并不够明亮,于是比神欢只能时不时看见昏黄的光打在崇池的半边脸,像加了滤镜的老照片。他略显僵硬地抿着薄唇,有时镜头还能拍见他微红的耳朵。
“池总,我看你今天状态还不错,病好了吗?”
“好了,毕竟也病了那麽久了。”而且他本就病不在身,在心。心结解开,便也没什麽好病的了。
只是这话尚不能对比神欢讲,崇池咽下了肚。他偷偷瞥了几眼手机,见比神欢正专心致志地看向自己,又匆匆把眼神移走了。
“哦哦,那就好,不然我们这几天吃香的喝辣的你都不能去,”比神欢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我来之前在网上看了很多凤城旅游视频,这边美食很多,我们一定要让佟和雷迎烁两个本地人带着我们把好吃的都吃遍,一天吃六顿,三天吃十八顿!”
“十八顿,那不是猪吗?”一旁的饲养人疑惑出声。崇池忍不住噗呲乐开了怀。
“哎呀叔你懂什麽,能吃是福!”比神欢忘了还有别人在旁边,闹了个大脸红,忙辩解道。
“叔我们人多,大家分着吃,一个人只吃几口就好了。”崇池也一本正经地帮着比神欢辩解。
“行行行,别三天撑坏了啊你两小孩。”饲养员大叔笑得无奈。已经到了白孔雀园子,他摇摇头,先去抓白孔雀出来迎客去了。
崇池看向手机,比神欢正扶着额头,尴尬地想要找地板钻。而见崇池终于肯把镜头对正自己的脸,她努了努鼻子,意思是质问崇池是不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崇池又看了眼饲养人,确定他已经走远,然後慢悠悠笑道:
“想吃就吃吧。我带了消食片。”
——昨天夜里
崇池正在收拾行李,当收到药箱时,他拿着消食片纠结了一会。思索片刻,他还是把消食片放进了包里。
比神欢肯定要用的。他想。
白孔雀出来了,它像黑夜里划过的流星,但人心不止为流星而动。
当天夜里五人再次碰头,做游玩开始前的最後动员。
这家山庄是苏嘉佟定的,主要以处于山林中的幽静之气和细心周到的服务态度闻名。其菜品只能说是中间水平,并非老广人驱车要来吃的山野佳肴。但第一日舟车劳顿,又已入夜,他们也就懒得开车出去,决定先在山庄少点几样菜简单吃吃。
清远鸡丶香菇菜心丶蒸鲈鱼丶菠萝咕咾肉和霸王花炖龙骨汤。
饭菜其实挺好吃的,但几人心思都不在吃上。旅游的小群里攻略满天飞,本地人的苦口良心放置顶。约莫一个小时後,三日行程表敲定,五人放下手机,大刀阔斧地端起汤。
其实崇池和沈行川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傻,但看了看左右还是配合了。
比神欢看了看左右,满意地点点头。她咳了两声清嗓子:“好!今日我们在此‘歃血为盟’——我们约定,在三天旅游里,要做到不扫兴,不臭脸,不偷懒,要做到积极尝试,互相帮助,做彼此最好的旅游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