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戒备森严,看似满载着丝绸瓷器,实则在贡品箱的夹层里,暗藏着数十个由苏晚照连夜赶制的“记忆齿轮”播放器,以及能干扰傀儡关节的“腐鳞粉”高压喷雾。
当夜,车队入驻驿馆,御膳房的太监总管借着查验贡品的名义,悄悄找上了老唐。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一开口声音就嘶哑得厉害:“你们……东家派你们来的?你们真能救我女儿?”他的女儿月前被“征召”入宫,至今音讯全无,他怀疑就是进了那座鬼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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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面不改色,从袖中滑出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型齿轮,塞进太监手中。
“这是‘记忆齿轮’,启动后能短时间播放高频杂音,干扰傀儡的指令接收。但光靠我们不行,”老唐压低声音,“我们需要那座鬼殿里‘阴铜井’的通风口舆图,你,有办法吗?”
太监总管捏着那枚冰冷的齿轮,像是捏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重重点了点头。
第二天,谢昭手持一枚伪造的“寒铁阁修械令”,成功混入了镜像宫殿的外围区域。
他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琉璃将军,身披琉璃甲,手持长戟,如一尊雕塑般立于其中一口阴铜井的井口之上,纹丝不动,眼神空洞。
谢昭低着头,装作检查地砖的工匠,不经意间,从袖中掉落一枚小小的铜片。
铜片在地上滚了两圈,出清脆的声响。
那上面,刻着一枚小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谢家家徽。
就在铜片滚到琉璃将军脚边的一刹那,那具本该毫无反应的傀儡,持戟的右臂竟突兀地一颤,沉重的戟尖也微微下垂了半寸。
虽然这变化仅有瞬息,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谢昭的眼睛却像鹰隼般精准地捕捉到了。
“它认主……”谢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他找到了钥匙,“只要用特定的旧日指令,或是承载着强烈情感的信物去刺激它,就能让它的核心系统,短暂宕机!”
同一时刻,远在苏州的苏晚照,点燃了一支纤细的“虚实香”。
青烟袅袅,将她的意识与千里之外的虚实商铺紧密相连。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份“一万两黄金”的标价,狠狠地投入了系统。
“给我生效!”
刹那间,异变陡生!
远在京城,那座悬于半空的镜像宫殿,原本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上,竟凭空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被一份无形的契约所捆绑。
阳光下,金纹流转,神圣又诡异。
下方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纷纷跪地惊呼:“神迹啊!是天降的商契!”
驿馆内,正焦急等待的御膳房太监总管也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截布满狰狞烧伤的手臂。
“我懂了!我懂了!这鬼殿怕‘市价’!它靠谎言和恐惧立身,最怕的就是明码标价的真金白银!”
这天降的商契,给了他无穷的勇气。
他不再犹豫,趁着无人注意,将一张偷偷绘制的通风口舆图,迅塞进了贡品箱的箱底。
而就在他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远处那座镜像宫殿的深处,似乎传来了沉闷的异响。
地基下的三口阴铜井,井水同时翻涌起漆黑的泡泡,井壁上竟也开始蔓延出细微的裂痕,仿佛这庞大的违章建筑,其根基已然开始崩裂。
计划环环相扣,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
谢昭拿到了老唐转交的通风口舆图趁着宫殿因苏晚照的“标价”而产生不稳,他必须立刻行动,直捣黄龙。
当晚,夜色如墨。
谢昭避开所有守卫,如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图纸上标记的一处废弃排污通道。
通道内阴冷潮湿,滴水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一手握着那枚能让琉璃将军宕机的谢家铜片,一手拿着老唐给的微型记忆齿轮,朝着地宫深处摸去。
他要做的,就是穿过复杂的通风管道,找到那三口阴铜井,然后,亲手毁掉它们。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图纸上标记的第一个通风口拐角时,一股熟悉的、却又带着彻骨寒意的气息,从地宫更深处的夹层中若有若无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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