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动作有些僵硬缓慢。她体内的冲突虽然被压制,但经脉的损伤和持续的痛楚让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费力。她用实际行动表示:死不了,但别指望我能说多少话。
黎昼则一边啃着一个能量棒(她嫌粥太慢),一边眼睛还盯着放在旁边备用屏幕上的数据流。“湮灭者核心损伤…。冷却系统…需要更换模块号、号…右臂关节轻微骨裂…预计完全恢复时间…天…”她平板地报出一串数据,像是在做实验报告。
江照点点头,目光转向黎昼:“武器修复需要什么材料,列出清单给陆屿。你的伤…”
“不影响操作。”黎昼打断她,语气笃定,眼神都没离开屏幕。
江照没再坚持,她知道黎昼对自身状态的评估一向精准到冷酷。
早饭在沉默中进行到一半,客厅墙壁上嵌入式的加密通讯屏幕突然亮起,陆屿那张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透着关切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早。安全屋环境适应吗?”陆屿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平稳。
“还行。”江照代表回答。
“沈局让我转告两件事。”陆屿切入正题,“第一,关于你们这次行动的详细报告,不着急,等你们状态恢复再提交。特调局内部评估很高,后续资源支持会优先倾斜。”
他顿了一下,语气微沉:“第二件事,不太妙。就在你们回来的航班落地前两小时,国内s市和g市,几乎同时生了两起大规模‘异常事件’。”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看向屏幕。
“s市事件:市中心一座废弃多年的教堂,内部所有彩绘玻璃在午夜十二点整同时炸裂,碎片悬浮空中,组成一幅巨大的、无法解读的邪异符文阵列,持续了十分钟后自行消散。造成附近居民恐慌,多人声称看到玻璃碎片中有‘恶魔面孔’浮现。”
“g市事件:城郊一处大型污水处理厂的活性污泥池,在无任何外因干扰下,突然剧烈沸腾翻滚,并散出强烈的硫磺和腐肉混合的恶臭。池中污泥凝聚成数十个扭曲的、类人形的怪物,试图爬出池外,被当地特调局快反应小队用火焰喷射器强行压制回池中并净化。怪物无实体攻击力,但精神污染性强,三名队员出现短暂精神恍惚。”
陆屿调出两张现场照片。教堂悬浮的玻璃碎片组成的扭曲图案,散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感;污泥池中那挣扎扭曲的类人形污物,更是看得人头皮麻。
“初步分析,”陆屿的声音带着凝重,“两起事件的手法,带有明显的黑魔法痕迹。能量残留的频谱特征…与我们之前多次交手的巫师联盟高度吻合。而且,时间点卡在你们刚刚结束重大任务、返回休整的这个当口。”
意图,昭然若揭!
“报复?”云瑶放下勺子,漂亮的眉毛蹙起,“还是…警告?”
“更像是一次宣告。”江照看着屏幕上那邪异的玻璃符文,眼神冰冷,“宣告他们还在,而且有能力在我们的地盘上制造混乱。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也是在给我们…添堵。”经历了葬剑谷的绝望之战,这种程度的混乱在她眼中,更像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挑衅。
黎昼已经放下了能量棒,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操作,调出陆屿同步过来的能量残留分析图谱。她盯着那些扭曲的波形,冰冷的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手法…粗糙。能量利用率…低下。破坏力…有限。更像是…泄愤和恐吓。”她给出了更偏向技术的冷酷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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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局判断,这只是开始。”陆屿接口道,“联盟在星语湖畔和葬剑谷连续受挫,尤其是葬剑谷,他们损失了一位化神级战力(指被柳无涯重创的邪器核心操控者),急需找回场子,提振士气,同时牵制我们的精力。这两起事件,规模可控,但影响恶劣,就是在打我们的脸。”
他调出一张国内地图,在s市和g市的位置标上红点。“特调局已经加派人手监控重点区域,尤其是与你们有过关联的地方,包括大学城。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被动防御不是办法。沈局希望你们尽快恢复,我们需要主动出击,揪出他们在国内的爪牙。”
“明白了。”江照点头,眼神锐利起来。疲惫被压到心底,战斗的本能再次被点燃。“资料过来。联盟…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林燃虽然依旧沉默,但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白。寂灭的剑意在体内深处,似乎也因这新的威胁而出无声的嗡鸣。新的敌人,意味着新的战场。
黎昼已经埋头在数据中,开始交叉对比两起事件的能量残留特征,试图寻找共同点或指向性的线索。对她而言,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就是最好的恢复。
云瑶深吸一口气,摸了摸颈间的吊坠,眼中也燃起了斗志:“想搞事?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经历了生死,这种程度的挑衅,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银月夫人的传承,可不是摆设。
安全屋内的气氛,瞬间从疲惫的休整,切换到了临战的紧绷。窗外的阳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冷意。巫师联盟的阴影,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再次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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