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沉闷的巨响打破了死寂!
林燃那只摊开的手掌猛地攥紧!五指如同钢浇铁铸般狠狠收拢!被她握在掌心的、那枚刚刚传递了泣血讯息的玉简,仿佛承受不住主人那滔天的悲愤与狂暴的力量,出咔的一声细微脆响!而她的另一只手,那只刚刚还按在膝上稳定调息的手,此刻却如同失控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身边的实木矮几之上!
轰嚓!!!
坚硬的实木桌面,在她那只纤秀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炸裂开来!木屑纷飞!整张矮几四分五裂,轰然垮塌!上面摆放的茶杯、果盘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碎片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
这是林燃!是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情绪波动近乎于无的林燃!是那个信奉能动手就别吵吵、永远冷静克制的剑修!
此刻的她,却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凶兽!浑身散着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冰冷杀意!那砸碎桌面的动作,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和无助的悲怆!
她猛地抬起头!
那双平日里如同寒潭般沉静的眼眸,此刻竟布满了一道道骇人的赤红血丝!冰冷的瞳孔深处,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和无边无际的担忧!那目光,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凝视,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狠狠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同伴,最后定格在江照脸上。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从碎裂的心脏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不容置疑的疯狂:
“我要回去。”
没有解释,没有恳求,只有最原始、最本能的宣告!是游子得知家园被毁时,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爬回去的执念!是剑客得知师门倾覆时,纵使身死魂灭也要拔剑的决然!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江照,那眼神在说:拦我者,死!
套房内一片狼藉,碎裂的木桌,满地的水渍和狼藉,刺耳的警报红光还在闪烁。顾言、云瑶、黎昼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状若疯狂的林燃和神色凝重的江照之间来回。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几乎要凝固的时刻。
江照动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迈步向前。一步,两步。她的步伐稳定而有力,径直穿过客厅的狼藉,无视了林燃周身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杀意和寂火剑的凄厉嗡鸣,走到了阳台边缘,站定在林燃面前。
然后,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修长、稳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按在了林燃因为极力压抑而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煽情的安慰。
江照清冷的眼眸直视着林燃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如同磐石般沉稳有力,清晰地盖过了警报的噪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坐标给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同样被这剧变惊得脸色白、却眼神坚定的云瑶、黎昼,以及紧握魔杖、神情肃穆的顾言,最后落回林燃脸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一起。”
“对!一起!”云瑶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猛地跳了起来,湿漉漉的头甩动着,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但眼神却无比坚定,“燃燃!我们跟你一起去!管他什么龙潭虎穴!”
黎昼用力地点着小脑袋,把手里的电路板往旁边一扔,飞快地跑到她的武器箱旁:“等我五分钟!不,三分钟!我拿点家伙!”
顾言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手中的魔杖顶端亮起柔和的圣光:“o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算我们!”
林燃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双布满血丝、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在听到一起、算我们这几个字的瞬间,瞳孔深处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和孤注一掷的疯狂,仿佛被一股汹涌而至的暖流狠狠冲击着。
她看着江照按在自己肩上那只坚定有力的手,看着云瑶脸上混杂着担忧和义无反顾的急切,看着黎昼手忙脚乱翻找武器的专注,看着顾言手中亮起的、代表着守护与支持的圣洁光芒…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她的喉咙,堵得她几乎窒息。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而汹涌的情绪——不再是孤独背负的沉重,不再是冰冷杀意的宣泄,而是被支撑着,被托举着的感觉。
她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此刻却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那股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灼热的洪流。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却没能说出任何话语。最终,她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眼前这些毫不犹豫站在她身边的同伴,重重地、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又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后路的决绝。
“——多谢!”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如同砂石摩擦,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寂火剑在她膝前,出低沉的、如同呼应般的嗡鸣。赤红的剑芒不再狂暴,而是凝聚成一种内敛的、却更加危险的光泽。
窗外,s市的霓虹依旧璀璨。而遥远的昆仑之巅,那场毁灭的余烬尚未冷却。新的征程,已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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