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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喉道惊魂肉票开门（第1页）

石皮捏着那张散着淡淡腥气、烙印着狰狞牙齿印记的暗红皮牌（肉票），站在骨锤犰狳庞大的尸体旁，瓮声瓮气的抱怨还在斗兽坑底回荡：

“…这…就是…管饭的…票？…闻着…不香啊…”

看台上的狂热喧嚣如同沸腾的油锅，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这个憨厚的石头怪物身上，充满了敬畏、贪婪和不可思议。斗兽坑上方，那巨大的触须投影出更加宏大的、带着满意与催促的声音：

“胜利者！你的勇武已烙印在铁胃的熔炉之上！现在，带着你的‘肉票’，离开这荣耀之地，去千喉深处，寻找你应得的‘盛宴’吧！通道已为你敞开！”

随着它的话音，斗兽坑另一侧，一道之前被忽略的、相对狭窄、由巨大肋骨和蠕动的暗红色肉膜构成的拱门，在粘稠的液体声中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深邃、散着更浓郁恶臭和低语的黑暗通道——那就是通往千喉之城内部“喉道”的入口之一！

石皮似懂非懂，但还是把那不香的肉票小心地塞进自己石皮缝隙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塞住），然后迈开沉重的步伐，咚咚咚地走向那敞开的喉道入口，巨大的身躯很快消失在蠕动的肉膜之后。

外圈看台上，李癫强压着心中的震撼和一丝荒诞的笑意（这傻大个，真他妈是个人才！），趁着看台还沉浸在石皮带来的暴力冲击中，混乱尚未完全平息，立刻对腰间的“打火匣”和阿呆传递意念：“汇合！入口！”

他拄着骨杖，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在拥挤、肮脏的外圈看台快穿梭，朝着斗场边缘、靠近喉道入口的方向移动。很快，一道幽暗的光芒和一个散着微弱寒意的魂火从角落的阴影中飘出，迅汇入他身边。

“…暖的…石头…厉害！”阿呆的魂火传递着后怕与兴奋。

“…硬…比俺…还硬点…”打火匣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或者是对“硬”的认同？

“走！”李癫低喝一声，不再停留。他带着打火匣和阿呆，快来到斗场边缘，找到了那通往喉道入口的、同样狭窄陡峭的阶梯。阶梯下方，就是石皮刚刚进入的那道蠕动着暗红肉膜的拱门入口。

拱门入口处，站着两个守卫。它们并非之前的“看门牙”，而是两个身材修长、皮肤苍白如同尸体、布满青黑色血管、穿着简陋骨甲的“苍白裔”！它们狭长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刀锋，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手中握着的并非骨矛，而是如同某种巨大昆虫节肢打磨而成的、带着锯齿的惨白骨刃！一股冰冷、高效、带着审视意味的气息弥漫开来。

看到李癫一行（一个烂泥佬、一个破铁块、一团魂火）靠近，其中一个苍白裔守卫向前一步，骨刃斜指，狭长的眼睛扫过李癫，用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内城喉道…通行…需‘肉票’…或…等价…抵押…出示…”

它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不带任何情感。

李癫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苍白裔本能的厌恶和警惕。他抬起右手，指向自己左臂上那道黯淡的暗红印记和旁边清晰的墨绿划痕——那是灰袍摊主留下的五注额凭证！

另一个苍白裔守卫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由某种暗沉金属和惨白骨骼拼接而成的怪异罗盘。罗盘中央镶嵌着一颗浑浊的、如同凝固污血般的珠子。它将罗盘靠近李癫左臂上的印记。

嗡！

罗盘上那颗污血珠子微微一亮，散出微弱的、与李癫手臂印记同源的污秽气息。同时，罗盘边缘几根细小的骨针轻轻转动，指向了五个刻度。

“…五注额…有效…”持罗盘的苍白裔冰冷地确认道，“…可兑换…五张…临时通行‘肉票’…时效…一沙漏时…”（诡域计时单位，约等于现实半小时）

它枯瘦苍白的手指在罗盘上拨动几下，污血珠子光芒一闪，五道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暗红能量从罗盘中逸出，迅在李癫左臂印记旁凝聚，形成了五个扭曲的、如同微小蠕虫般的暗红符文！符文散着与实体肉票相似的、但更加微弱和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临时肉票？能量凭证？

李癫心中了然。时效只有半小时，必须尽快行动！

“走。”他嘶哑地对打火匣和阿呆说了一句，不再理会守卫，率先朝着那蠕动着暗红肉膜的喉道入口走去。打火匣收敛光芒紧随，阿呆也紧张地飘在他身后。

踏入拱门的瞬间，一股浓烈了数倍、混杂着亿万生灵低语、血腥恶臭、腐烂甜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扭曲规则气息的粘稠空气，如同实质的胶水般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眼前是一条巨大、深邃、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通道的“墙壁”和“穹顶”，完全是由蠕动的、覆盖着厚厚粘液和不明瘤状物的暗红色肉膜构成！肉膜表面布满了大大小小、如同呼吸般不断开合的孔洞（“喉孔”），每一次开合都喷吐出污浊的气流，出“噗噗”的粘稠声响，也传出更加清晰、更加混乱的意念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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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

“…痛…”

“…服从…”

“…血肉…归融…”

通道的地面相对平坦，是一种粘稠黑、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物质构成，踩上去有些粘脚。通道内并非黑暗，肉膜本身散出一种黯淡的、如同生物内脏般的暗红色微光，勉强照亮前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湿气和血腥味。

通道内并非空无一人（怪）。形态各异的诡异生物在其中穿行，大多行色匆匆，沉默寡言。有背着巨大包裹的沼行客，有肢体不断滴落粘液的杂合体，也有气息冰冷、脚步无声的苍白裔巡逻队。它们对李癫这支“烂泥佬+破铁块”的组合投来漠然或警惕的一瞥，便不再关注。

怀中的水晶眼球钥匙此刻剧烈地震动着，冰冷的牵引感如同烧红的铁丝，直指通道深处某个方向！星晷碎片的共鸣也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跟着钥匙…快！”李癫强忍着精神上的巨大压迫感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加快脚步。临时肉票的时效只有半小时，他必须尽快找到星晷碎片指引的位置！

“打火匣”的晶核在幽暗中警惕地扫描着四周，晶壳表面流光微微闪烁，随时准备应对突状况。阿呆则紧紧缩在李癫衣襟内，魂火传递出强烈的畏惧：“…好多…嘴…在说…怕…”

通道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两侧蠕动的肉壁上，那些开合的喉孔中，偶尔会伸出一条滑腻的、顶端带着吸盘的触手，如同觅食的蠕虫，在空气中探索片刻，又缩了回去。李癫小心地避开这些恶心的东西。

行进了大约一刻钟（诡域时间感模糊），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更加宽阔，也出现了岔路。怀中的钥匙牵引力指向左侧一条相对狭窄、但肉壁蠕动更加剧烈、低语声也更加密集的岔道。

就在他们准备拐入这条岔道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尖锐的呵斥声！

“停下！…例行…检查！…”

“…所有…通行者…出示…肉票…或…身份烙印！…”

一队四名苍白裔巡逻队，手持惨白骨刃，拦在岔道口！它们狭长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过往的生物，冰冷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李癫心中一凛！他左臂上的临时肉票能量符文还在，按理说应该没问题。但他体内那残存的仙骨道韵和微弱的雷骨之力，在这纯粹污秽与混乱之地，始终如同黑夜中的烛火，格格不入！他只能竭力收敛气息，希望这些苍白裔不要察觉异常。

他示意打火匣和阿呆收敛气息，自己则低着头，学着其他底层生物的样子，佝偻着身体，朝着岔道口走去，同时将左臂上那五个蠕动的暗红符文尽量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