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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疯铁索秘辛分兵探险途（第1页）

废炉广场边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铁锈与油污混合的恶臭。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哀嚎或昏迷的锈爪帮众，如同被狂风扫过的垃圾堆。铁皮蛇捂着断了一截的淬毒弯钩，金属面罩下的脸因剧痛和惊骇扭曲变形，那只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噬铁手中那还在冒着缕缕灰白湮灭气息的怪异巨炮，又惊恐地瞥了一眼李癫，再没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老…老噬铁！你…你竟敢…”铁皮蛇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滚！”老噬铁头也不回，沙哑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碾压，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趁老子还没改主意，把你这堆垃圾一起带走！再让老子在废炉广场看见你们锈爪帮的臭虫，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个塞进炉子里，炼成‘人渣铁锭’！”

铁皮蛇浑身一颤，看着老噬铁手中那门恐怖的巨炮，又看了看地上死伤的手下，还有那个虽然受伤却依旧凶悍如洪荒巨兽的石皮，以及那个眼神冰冷、仿佛随时能再爆出湮灭光束的李癫…他最后一丝凶气也泄了。

“…走！”铁皮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怨毒地扫了李癫等人一眼，转身就走。几个还能动弹的帮众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架起地上的伤员，拖着断腿残臂，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废炉广场堆砌的垃圾山后面。钻地鼠更是早就溜得无影无踪。

广场上只剩下弥漫的硝烟（混合冻息造成的冰雾）和刺鼻的血腥味。

“…呸！…一群…软骨头…”石皮朝着锈爪帮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暗红色的石浆，瓮声骂道，随即牵扯到后背和手臂的伤口，又是一阵痛苦的闷哼。他左臂伤口处被铁皮蛇弯钩刮破的地方，幽绿色的毒液正在“嗤嗤”地腐蚀着石皮，虽然度不快，但看着就让人头皮麻。

“石皮！别动！”李癫立刻上前，星晷核心的力量运转，玉质光芒覆盖手掌，小心翼翼地驱散伤口边缘的毒液。同时，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刺向棚屋门口的老噬铁。

“老东西！刚才那一炮，是冲我来的吧？”李癫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若非他反应快，及时收束了那缕混沌源炁，后果不堪设想！

“嘿嘿嘿…”老噬铁出刺耳的金属摩擦笑声，毫不在意地将那门怪异的巨炮随手靠在门框上，出沉重的闷响。他那只浑浊的独眼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狂热，死死盯着李癫，仿佛在打量一件绝世珍宝。“小子，别那么大火气！老子那一炮，不是帮你解了围吗？要不是老子，你那小蓝火苗早被那条毒蛇戳散了！”

他搓着粗糙、沾满油污的大手，凑近了几步，浓烈的硫磺机油味扑面而来：“混沌源炁！嘿嘿！真的是混沌源炁！老子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在那些快烂掉的古卷轴里看到这玩意儿的名儿！小子，你到底什么来路？这玩意儿是你能玩的？一个不小心，自己先被它啃得渣都不剩！”

李癫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家伙不仅认出了混沌源炁，还知道它的危险！他强压下震惊，冷冷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刚才的交易条件，活铁和污火核心，我们去找。至于第三条…没得谈！”

“啧啧啧，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嘛！”老噬铁也不恼，反而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老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老子‘啃铁耗子’虽然贪，但招牌还是要的！说了是研究，就是研究！绝不伤你本源！老子只是想看看，你这点混沌源炁是怎么来的？用什么法子压住的？说不定…老子还能帮你改进改进，让你以后用起来不那么容易把自己炸上天！”

他那只独眼精光闪烁：“作为交换，老子不但告诉你‘生息之壤’的线索，还额外送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一个关于…怎么离开这鬼地方的消息！怎么样？这笔买卖，你不亏！”

离开？！李癫的心脏猛地一跳！星晷核心虽然到手，但他对如何离开诡域依旧毫无头绪！这个诱惑太大了！他死死盯着老噬铁那只浑浊却透着狡黠精明的独眼，试图分辨真假。

“离开？你能知道离开诡域的方法？”李癫声音带着怀疑。

“诡域？嘿嘿，你们外面的人是这么叫的？”老噬铁嗤笑一声，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老子在这污锈城活了几十年，见过不少像你们这样‘天外来’的倒霉蛋！能活下来的没几个，但总有几个嘴里能蹦出点有用的东西。”

他指了指头顶那被污秽烟云笼罩的、如同巨大锈蚀穹顶的天空：“离开？谈何容易！这鬼地方就像个巨大的、生锈的牢笼！层层叠叠，扭曲混乱！污锈城只是最底层的一个垃圾堆！往上，还有更恶心、更恐怖的地方！想出去？难如登天！”

他话锋一转，独眼死死盯着李癫：“但是！老子知道一条‘路’！一条理论上存在，但几乎没人敢走，也没人能走通的路！就在这污锈城深处！一个叫‘锈心熔炉’的地方！那里是污锈城所有污秽能量和废弃物质的最终汇聚点，空间极不稳定！传说…那里偶尔会撕开一条通往‘上面’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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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心熔炉？”李癫皱眉，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善地。

“没错！那里是污锈城真正的核心，也是最大的禁地！被‘油污会’和‘锈爪帮’共同把持着，连老子都不敢轻易靠近！”老噬铁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里面的空间乱流和污秽辐射，能把铁锭都融成渣！更别说活物了！所以老子说，理论上存在，但没人能走通！”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独眼闪烁着狂热的光：“不过！如果你小子真能掌控混沌源炁…嘿嘿！那就不一样了！混沌源炁，混乱之源！湮灭之始！那鬼地方的混乱空间乱流，对你来说，说不定反而是条捷径！用混沌源炁开路，强行撕开一条生路，不是没可能！”

李癫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混沌源炁开路？强行撕裂空间？这想法疯狂而大胆！但…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星晷核心加上混沌源炁，在葬星回廊就曾撕裂空间逃出生天！虽然代价巨大…

“怎么样？小子？”老噬铁如同诱惑凡人堕落的魔鬼，“只要你让老子研究研究你那点混沌源炁的奥秘，老子就把‘锈心熔炉’的具体位置和里面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你！再附赠‘生息之壤’的线索！这买卖，你赚大了！”

李癫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老噬铁的贪婪和危险毋庸置疑，但他开出的条件，尤其是关于离开的线索，对他而言至关重要！而且，对方似乎对混沌源炁确实有某种了解…

“研究可以，”李癫最终缓缓开口，眼神锐利如刀，“但必须在我的控制下进行！时间、地点、方式，我说了算！而且，只限于观察和分析，绝不允许任何试图抽取、复制或者干扰我本源的行为！否则…”他瞥了一眼老噬铁靠在门框上的湮灭巨炮，“我不介意让你尝尝完整的混沌源炁是什么滋味！”

老噬铁浑浊的独眼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李癫话语中的决心和威胁的分量。片刻，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出刺耳的笑声：“嘿嘿嘿…成交！小子，够谨慎！老子喜欢！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去把活铁和污火核心给老子弄来！等你那大块头兄弟的伤稳定了，咱们再慢慢‘研究’！”

他转身走回棚屋，随手拿起一块破布擦拭着那门湮灭巨炮：“活铁要新鲜，至少十斤！污火核心要拳头大，能量要稳定！越快越好！老子这炉子，可等不了太久！”

李癫不再多言，转身看向伙伴。石皮后背的毒液已被星晷核心的力量驱散，但被弯钩撕裂的石皮和左臂深处残留的枯寂湮灭之力依旧触目惊心。打火匣和阿呆的状态也都不太好。

“石皮，感觉怎么样？”李癫沉声问。

“…疼…胳膊…没劲儿…背也…痒痒…”石皮瓮声道，小眼睛里满是疲惫和痛楚。

“…石头…伤口里的…坏光…又…活跃了…一点…”打火匣的晶核凑近石皮的左臂伤口，幽蓝魂火闪烁，传递出担忧。

李癫的心沉了下去。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找到活铁和污火核心！

“老东西说的地方，一个废械坟场，一个污油沉淀池，都凶险异常。我们状态都不好，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效率也低。”李癫迅分析，“分头行动！”

他看向打火匣：“冰坨子，你对能量敏感，擅长冻结和迟滞。污油沉淀池里主要是油污怪和蚀铁虫，你的冻息应该能克制它们。你跟我去污油沉淀池找污火核心！”

打火匣的晶核光芒一闪：“…好…俺…烧…虫子…冻…臭油…”

李癫又看向石皮和阿呆：“石皮，你和阿呆去废械坟场！那里主要是废弃机械兽和锈爪帮的人。你力气大，皮糙肉厚，对付那些铁疙瘩正合适！阿呆的死寂寒意能干扰活物的感知和金属的活性，配合你行动！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活铁，拿到就撤，不要硬拼！尤其避开锈爪帮的大队人马！”

石皮巨大的独眼瞪圆：“…暖的…俺…自己去？…行！…拆铁疙瘩…俺…在行！”他瓮声应道，虽然左臂剧痛，但拆东西的本能让他精神振作了一些。

阿呆的魂火也飘到石皮身边：“…帮…石头…冻…坏人…”

“好！记住路线！”李癫再次强调，“废械坟场在西边，顺着最大的垃圾山走，看到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和锈爪帮的标记就是！污油沉淀池就在病喘烟囱底下，顺着流出来的‘病油’钻管道！无论是否得手，三个时辰后，必须回到这里汇合！明白吗？”

“明白！”石皮瓮声。

“…知道…”打火匣回应。

“…嗯…”阿呆魂火摇曳。

“行动！”李癫不再耽搁，带着打火匣，转身就朝着病喘烟囱底部那流淌着粘稠“病油”的管道入口走去。

石皮看着李癫和打火匣消失在昏暗的管道阴影中，巨大的独眼转向西边那堆砌如山的垃圾和隐约可见的扭曲金属轮廓。他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瓮声道：“…阿呆…走！…跟俺…去…拆…铁疙瘩！”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依靠右臂和右腿支撑，巨大的身躯在滑腻的金属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朝着废械坟场的方向，如同移动的山丘般前进。阿呆的魂火紧紧跟随在他受伤的左臂附近，精纯的死寂寒意如同无形的护罩，驱散着空气中弥漫的贪婪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