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苔镇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李癫归来的消息如同定海神针,让镇民们心安,却也像投入滚油的冰块,刺激着那些暗中窥伺的存在。
李癫并未立刻大张旗鼓地外出寻衅,他深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归来的头几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棘冠厅后院那片被他划为私人领地的演武场上,一边调息恢复与混沌实体激战的消耗,一边更加深入地揣摩、尝试掌控身上那些愈“活泼”的规则碎片。
他尤其专注于那团新得的混沌本源。这玩意儿太过危险,直接吸收或大规模使用无异于引火烧身,但他现,若仅仅以其散出的、极其稀薄的混沌气息作为“环境变量”,来刺激和磨练自身对其他规则碎片的掌控力,效果却出奇的好。
比如,在稀薄的混沌气息笼罩下,他尝试维持“七情乱心癫狂域”的稳定就变得异常困难,那些情绪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随时可能因为一丝混沌气息的扰动而彻底暴走。但正是在这种极限压力下,他对于情绪力量的微操,对于规则冲突的平衡,有了肉眼可见的进步。
他甚至异想天开,尝试着将一丝混沌气息导入那颗不稳定的“哲学史莱姆核心”,然后立刻将其与“永恒疑问碎片”的力量短暂连接。刹那间,一股蕴含着终极困惑与混沌思辨的、足以让任何逻辑生物大脑过载的诡异波动爆开来,连李癫自己都被冲得头晕眼花,差点当场开始思考“我为什么是我”这种哲学终极问题。
“妈的,这玩意儿……以后说不定能当精神攻击用?”李癫晃着胀的脑袋,龇牙咧嘴地切断了联系,感觉自己的“疯人录”里又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危险又刺激的“修炼”时,巴顿带着一脸凝重匆匆找来。
“老大,东面沼泽巡逻队出事了!”
李癫眼神一厉,周身躁动的规则气息瞬间平复:“怎么回事?”
“一支五人巡逻小队,在沼泽边缘失踪,只传回了最后一段极其短暂的求救信号,充满了干扰杂音,只隐约听到‘丝线’、‘傀儡’、‘阴冷’几个词。”巴顿语极快,“我们立刻派出了增援,在他们最后出信号的地点,只找到了战斗的痕迹,以及……一些这种东西。”
他递过来几根细若丝、呈现灰白色、触手冰冷粘滑、并且还在微微蠕动的诡异丝线。丝线上散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和一种令人作呕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操控意味。
李癫接过丝线,神识扫过,眉头立刻皱起。这丝线并非实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死亡能量和某种阴冷规则构成,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却纯粹的“织造”与“束缚”的意境。
“不是活物,是某种亡灵或者构装体,而且擅长操控和束缚。”李癫瞬间做出判断,“‘织亡者’……看来这就是巴顿你之前说的,那些带着阴冷污秽气息的陌生踪迹的主人。”
他手指捻动,一丝紫霄血锈雷掠过,那几根灰白丝线出细微的“滋滋”声,瞬间化为青烟消散,但那股阴冷的死亡操控意味却久久不散。
“敢动老子的人……”李癫眼中寒光闪烁,“正好,老子刚琢磨出点新花样,就拿它们试试手!”
他不再耽搁,直接点齐人手。石皮自然是冲锋陷阵的不二之选,铁木也带着几名最精锐的巡林客主动请缨,他们的自然感知和净化能力对这种死亡造物或许有奇效。巴顿则坐镇镇子,协调防御。
李癫一行人迅离开腐苔镇,朝着东面沼泽事区域疾行而去。
越靠近沼泽边缘,空气中的湿腐气息就越浓重,但其中却混杂了一丝不该属于这里的、冰冷的死寂。地面开始出现零星的战斗痕迹——被利刃斩断的枯木、焦黑的地面、以及更多那种灰白色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丝线,它们缠绕在树木、石块上,试图将一切拉入死亡的沉寂。
“小心,这些丝线能侵蚀生机,并能操控被其缠绕的物体甚至尸体!”铁木警惕地提醒道,他手中长弓已然搭上了一支翠绿色的净化箭失。
话音刚落,前方一片被浓郁雾气笼罩的沼泽洼地中,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如同无数蚕丝摩擦的“沙沙”声。
雾气翻涌,数十道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它们中有腐烂的沼泽生物尸体,有扭曲的枯木,甚至还有几具穿着破烂皮甲、显然是之前失踪巡逻队员的遗体!所有这些“东西”的身上,都密密麻麻地缠绕着那种灰白色的诡异丝线,它们的眼窝(或类似部位)中闪烁着幽绿色的、毫无生气的魂火,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散着浓郁的死亡与操控气息。
而在这些被操控的“织亡傀儡”后方,雾气深处,隐约可见几个更加高大、形态更加扭曲的身影。它们仿佛是无数尸块、骨骼和那种灰白丝线强行缝合在一起的怪物,身体各处都延伸出更多的丝线,如同操控傀儡的蛛母,散着令人心季的阴冷灵压——正是“织亡者”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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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李癫冷哼一声,面对这诡异恐怖的场景,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战意升腾。
石皮怒吼一声,不管不顾地就要冲上去。
“别急!”李癫一把按住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老子先给它们来个‘开门红’!”
他并未立刻动用雷霆,而是双手快结印(自创的,毫无章法,全凭感觉),将“七情魄”中代表“恐”与“悲”的黑色、白色光珠的力量引出,混合着一丝刚刚领悟的“虚实”意境,再以自身神识为引,朝着那片雾气笼罩的洼地,轻轻一推!
一股无形无质,却直刺灵魂深处的情绪冲击波,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
这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能量轰炸,而是纯粹的情绪与规则层面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