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醉了还不忘同我客气,真不愧是我们枝枝老师。”沈之行本来想在她身边寻个位置坐下的,可天台这里的设计显然是为了小情侣设计的,除了云枝身边的位置,再也没其他。
所以沈之行看了一圈后,这才指了指被云枝一个霸占的秋千:“枝枝老师介意分我一个位置吗?”
“我没地方坐了。”
云枝此时接收信息的脑子变得很慢。
她很是认真地垂眼思考了一阵,随后才慢慢吞吞地抓着秋千的绳索,往旁边给沈之行挪了个位置。
瞧着她这模样,沈之行实在是没忍住扬着嘴角轻轻一笑。
他在云枝身边坐下。
秋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荡着。
云枝松开了绳索,捧着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模样动作是乖巧得不行。
沈之行是看得一片心软。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晚风骤起。
大片大片的云遮了月。
“冷吗?”沈之行关切问道。
云枝听见他声音,停下喝水的动作,倏然半转着身子,歪头看他。
他被她可爱得不行,正要开口时,云枝的鼻尖却倏然耸。动了下。
“你今天换香水了吗?”
“怎么不是我之前闻到的那个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云枝很难去形容那种味道,何况现在还因为喝酒而变得神志模糊,一句话她颠来倒去说了多次后,才非常肯定地下了结论,“是,我很喜欢的味道。”
“那枝枝很喜欢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云枝苦恼地皱了眉,随即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我很喜欢的味道。”
“那我身上的这个味道,枝枝会喜欢吗?”
云枝全然不觉着这话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是有什么陷阱。
只是听见他这般问后,她下意识地朝着沈之行那边凑了凑,想要闻清楚他身上的味道。
“很好闻。”
云枝的确是凑近了些,她的脸便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是只要他一低头,便能轻而易举地亲到她。
只是在沈之行垂眼的那一霎,那些在瞬息间涌上来的魔障还是被他给压得干干净净。
他没动,只是控制不住心跳地看着她凑近,听着她说出这般暧昧的话。
“枝枝。”
半晌,夜风骤停,耳边安静地恍若天地寂静。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被喊住名字的人微微抬了眼。
依旧是酒后醉着的模样,眼尾似动了情,恰似一汪春水泛滥。
“今天——”沈之行刚开了口,却在触及到她茫然地神色时蓦地止住了自己将要问出口的声音。
所有人都说他沈之行,恣意妄为,离经叛道,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可他怎么会没有呢?
他虽然恣意妄为,但他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所胆怯的事。
就会有他想要珍藏而不敢去触碰的人或者东西。
对他沈之行来说,云枝便是这样一个独特的存在。
那是他年少时,曾妄想摘下的月。
只是因为他的胆怯与自卑,他并不敢靠近,只能像个不见天日的窥探者,躲在她所见不到的一切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祈求着神明。
乞求他曾无数次盼望的月光,终有一天能洒在他的手心里。
可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有些东西是乞求不来的。
他的月不会主动朝他奔来。
既是这样,他便主动去抢好了。
只要可以够到那一缕曾仰望过的月光,这一生好像也就知足了。
“嗯?”云枝昏沉得等了半晌,可还是没等到沈之行的后半句,她不由疑惑地出了一声疑问。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