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梧都可有住处?”
瑾瑜心想问得好,刚好需要一个借口住进宁家老宅。
“出谷后四处游历,昨天才来到梧都,晚上住在祥云客栈,不过小哥哥的治疗时间有些长,我需要一个离你比较近的住处会方便一些。”
元禄低头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宁家老宅居住,不过宅中正在丧葬时期,姑娘”
“医者不介意这些的,我叫瑾瑜,小哥哥叫我小瑜吧,师傅就是这么叫我的。”
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勉强的瑾瑜,元禄也松了一口气,吃过早餐后,元禄陪瑾瑜回客栈取了东西,就回了宁家。
元禄引领瑾瑜进了客房,正准备退出去时被她叫住。
“小哥哥,昨天把脉时间有些短,今天需要细致的再探查一下,坐。”
看着已经摆好姿势的瑾瑜,元禄也没推辞,坐到她对面伸出手腕。
瑾瑜的眉头微蹙,指尖在他寸口处轻轻滑动,“心脉狭窄,气血不畅,需针灸、药物辅以扬州慢心法,半年内即可治愈。”
“治愈?你是说,可以完全治好?”
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瑾瑜坚定的点了点头:“相信我呀我可是立过誓的呢。”
拍了拍眼前沉浸在思绪中的人:“治疗从今晚开始,餐后来我房间,帮你药浴,我先准备一些药材。”
元禄听后结结巴巴的问:“帮帮我?”
“是啊,晚上要配合药浴给你施针,药浴时还要注意火候及时添加药材,我不在的话,没人能做哦。”
瑾瑜不知为何,总是想逗弄一下眼前青涩的少年。
元禄的耳根霎时漫上薄红,指尖无意识地搓着腰间玉佩的穗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才憋出句:“可、可你是女孩子啊……”话音未落便被瑾瑜轻敲了下额头。
“我又不亲自动手帮你擦背,”她指尖绕着腰间的药囊流苏,眼尾含笑扫过他骤然绷紧的肩线,“难不成小哥哥怕被我这女医窥见几分肌理?”
便惊得他后退半步,磕磕绊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从未在女子房中沐浴过罢了。”
看着他这副惊弓之鸟的姿态,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哥哥还是多适应一下吧,毕竟,我们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很多。”
戌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过,元禄攥着汗湿的袖口立在瑾瑜房门前。
竹帘缝隙漏出的暖黄烛光里,浮动着细碎的药草香,混着安神香的清冽,竟叫他悬了半日的心松快些许。
“进来吧,药汤该凉了。”门内传来瓷器轻叩桌面的声响。
他推门时不慎撞响了檐下铜铃,惊得廊下栖息的夜莺扑棱棱飞起。
内室屏风后早支起半人高的柏木浴桶,深褐色药汤中浮着几片舒展的艾草与当归,热气氤氲中,可见瑾瑜正蹲在桶边调试水温,月白襦裙下摆沾了几点水痕。
“把外袍解了吧。”她头也未抬,指尖探入汤中时,腕间银镯叮当作响,“我在屏风外放了干净里衣,沐浴后披件外衫即可。”
元禄喉头干,背过身解腰带时,听见身后传来布帛摩擦木桶的轻响,瑾瑜将半幅竹帘系在屏风顶,隔出一方朦胧的屏障。
木桶边缘还搁着个紫陶药罐,滚热的药汤顺着细嘴缓缓注入时,散出更浓的苦香。
元禄褪尽衣衫踏入水中,烫得险些踉跄,却见瑾瑜隔着竹帘递过一方皂角:“擦身时避开心口,那处待会儿要施针。”
竹帘上她的影子正往铜盆里绞干帕子,间玉簪的影子在帘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