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某只问一句,”他目光清冽,“禾禾郡主在翰林院这些时日,可曾有片刻是以真性情相待?”
我迎着他的目光,郑重颔:“禾禾除却身份未曾言明,其余种种皆自真心。
与修撰探讨典籍时每句见解,勘校文书时每条批注,乃至对修撰才学的敬佩之情,俱是真心实意。”
指尖无意识抚过腕间玉镯,又轻声道:“那日见修撰为寒门学子力争太学名额,在政事堂与诸位老臣激辩两个时辰……这份风骨,禾禾至今难忘。”
他忽然向前半步,紫藤花影在他官袍上摇曳:“除去敬佩,便再无其他?”
夜风忽然卷起满地落英,带着他袖中清冽的墨香扑面而来。
我似在他眼底看到我的倒影,忽然想起那日在东配殿,他为我取下高阁书卷时,衣袖曾轻轻拂过我的梢。
“没有,”我微微侧避开他灼人的注视,“修撰以为,还该有什么?”
他凝望我片刻,忽然轻笑:“是我心急了。”
紫藤花影在他肩头轻轻摇曳,“只求禾禾日后莫再避我如蛇蝎。实在是与你论道投机、辩证有趣,江某诚心想交这个朋友。”
我闻言舒了口气,连忙点头:“修撰所言正合我意,在翰林院这些时日,与修撰切磋所学所得,胜过独自苦读一年。”
夜风拂过鬓边碎,我仰头坦然道,“能得修撰这般良师益友,是禾禾之幸。”
他执起不知何时落在石栏上的紫藤花枝,轻轻放在我掌中,眸光在月色下温润如玉:“那便说定了,既是朋友,禾禾以后也别修撰、修撰的叫了,就叫我临舟吧。”
明日未时,我在翰林院书库整理西域舆图,禾禾可愿来助我一臂之力?”
见我点头,他未再多言一句,转身离开了紫藤花廊。
我望着他转身时青袍翻飞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紫藤缠绕的长廊,竟比方才的寿宴更让人心旷神怡。
步履轻快地回到德麟殿时,殿内灯火已疏落不少。祖父年事已高,早已回宫安歇,唯有爹娘还在殿中打点余下事宜。
娘亲见我归来,执起团扇轻摇,扇面上绣的蝶恋花在烛光下若隐若现:“都说清楚了?”
“说开了。”
我挨着她坐下,顺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袖口,“明日未时还要去翰林院,帮江修撰整理西域舆图。”
娘亲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执起青玉茶壶为我斟了盏醒酒茶:“这般甚好,知己难得,原该以诚相待,先以朋友相交,徐徐图之。”
我无奈摇头浅笑,接过茶盏时瞥见她唇边藏不住的笑意,看来娘亲对这位江修撰,当真是格外青眼有加。
夜风穿堂而过,爹爹回头见我们母女相视而笑,不由莞尔:“又在打什么机锋?”
娘亲执扇掩唇,鬓边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在说我们禾禾如今去翰林院,倒是比从前上学堂还要勤勉。”
殿外月色渐西,几片紫藤花瓣随风飘进殿来,正落在我未饮的茶盏中。
喜欢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请大家收藏:dududu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