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佩剑擦过青石栏杆,迸出几点火星,“我们守得住四百里的海岸线,却绕不过三寸棋盘上的规矩。”
我无言以对。巡抚的选择是对是错,这本就是一个无解之题,历史的尘埃落定之前,谁又能真正看清?
然而,战局却在悄然改变。
自那以后,倭寇活动的区域,多了一支百十人的游骑。
他们不着号衣,不树旌旗,如影随形地潜伏在倭寇往来的要道上。
他们从不攻城,只精准地伏击、骚扰,像一群专在暗夜捕猎的苍鹰,每一次俯冲,必见血光。
那日,我带着这支队伍刚潜回台州城内,征尘未洗,甲胄上还带着海风的咸腥与凝固的血迹。
都督沾满尘土的官靴便踏入了我院中。
他静立片刻,目光落在我正擦拭着、尚沾着点点暗红的手上,未及言语,先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们相顾无言,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我能看清他眼底深藏的关切与挥之不去的忧色,他亦能读懂我眉宇间的决然与未曾言说的一切。
我沉默片刻,率先打破了寂静:“都督放心,阿星所率之人,唯有战死之鬼,绝无被俘之兵。‘南军’二字,不会从我们任何一人口中吐出。”
他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阿星先生,我今日前来,唯有一个要求——无论何时何地,需以你自身性命为最优考量。这,是军令。”
我望着他,最终郑重颔:“会的。”
有了都督那近乎默许的态度,我心中一块巨石仿佛骤然落地。行动之间,少了几分孤军奋战的悲壮,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底气。
我不再于深夜密林间偷偷摸摸地操练这支奇兵,而是将他们带到了海边一处僻远的废弃盐场。
在这里,惊涛拍岸之声足以掩盖一切声响。
训练的内容,也从基础的搏杀,转向了更为精准、也更无情的“斩”技艺。
海浪一遍遍冲刷着礁石,我立于其间,手持一根细长竹枝,点在稻草人偶的咽喉、心口、太阳穴。
“一击,只需一击。”
我的声音混在海风里,“倭寇头目多以勇悍聚众,斩其脑,其众自溃。”
我亲自示范如何利用阴影与声响潜行,如何从背后捂住口鼻,以淬毒的短刃精准刺入颈椎缝隙。
那些曾用于救人的草药知识,如今被用来调配见血封喉的毒药,小心地涂抹在箭头与刃口。
我们的目标变得极其明确:不再与普通倭寇纠缠,专挑那些有声望、有影响力的头目下手。
周大锤提供的敌军情报被反复研读,每一个头目的样貌、习惯、活动规律,都需烂熟于心。
盐场之上,百余名沉默的战士,眼神日益锐利,动作愈狠准。
他们不再是战场上冲锋的士兵,而是即将融入暗夜的利刺,只待时机,便要给敌人的心脏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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