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院里晒药,能听见孩童们在不远处嬉闹,却从不会有半只竹球滚进我的篱笆院。
那日看见老村长坐在村口槐树下编竹筐,几个半大孩子围着他要听故事。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指向我的石屋,老人立即轻轻按住她的小手,往她掌心里放了颗野枣。
我忽然明白——这方寸天地的安宁,原是有人早早在四周为我筑起了无声的藩篱。
他们用最质朴的默契,守护着这片不需要言说的宁静。
那日黄昏,我背着满篓新采的草药推开柴扉,竹篓还未及卸下,抬眼便见篱笆墙内立着个熟悉的身影——通体乌黑、四蹄踏雪的马儿正悠闲地啃食着墙角的青草。
乌骓踏雪!
它怎会在此处?我脑中霎时警铃大作,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是云泽寻来了?还是都督现了?亦或是……
我不敢再深想,猛地转身就要往院外跑。却在这一刹那,手腕被人从后方牢牢握住。
那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衣袖烫进肌肤,我惶然回身,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如夜海的眸子——贺楚就站在暮色里,那张在我梦中辗转千回的面容,此刻真真切切地映在我震颤的瞳孔中。
他握着我的手腕,力道坚定而不容挣脱,翻涌着太多复杂情绪的目光紧紧锁着我,竟让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晚风卷着药草的清苦气息拂过院墙。他就这样攥着我的手腕,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仿佛稍一松劲,我便会如一年前那般消失不见。
“十一个月零七天。”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厉害,“禾禾,你倒是很会挑地方。”
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乌骓踏雪在旁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地踏着泥地。
他忽然松开手,转而用掌心轻触我肩头隐约露出来结痂的伤口。粗糙的指腹隔着布料摩挲,引得我轻轻战栗。
“听说你跳崖了。知不知道当我看见那片染血的衣料时……”
后半句话碎在风里。晚霞将他轮廓镀上金边,我这才看清他眼底密布的血丝,与比记忆中消瘦的面庞。
“陛下怎么会……”
“叫贺楚。”他打断我,目光灼灼如星火。“在你面前,我从来只是贺楚。”
远处传来老村长驱赶鸡鸭归圈的吆喝声,惊起竹林里的宿鸟。
他依然维持着那个近乎禁锢的姿势,仿佛这方寸天地间只剩彼此交错的呼吸。
“这次,”他忽然俯身,额角轻轻抵住我的,“你休想再逃。”
那日梦中爹娘冰冷的面容倏然浮现,我眼神不由自主黯淡下来,双手开始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察觉到我的抗拒,他手臂骤然力,将我更深地拥入怀中。
熟悉的松木气息混合着温暖扑面而来,我鼻尖一酸,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
他察觉到我的颤抖,收拢双臂将我箍得更紧,下颌轻抵在我顶,一声叹息般的低唤逸出唇畔:
“禾禾……”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我靠在他怀中,耳边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那节奏里带着失而复得的慌张,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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