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如针尖般刺入男人的心底。
男人脸色骤变。
她缓缓起身,走到案前,手指轻轻拂过那本故意摆在明面上的账册,语气轻柔得仿佛是在和邻里拉家常:“你来得巧了,今日厨房刚腌好一坛甜酸萝卜,配上新收的秋米熬粥,最是下饭。”
男子眼神微闪,嘴唇动了动,终未开口。
“你是府城人吧?”春织忽然道,“说话带着一点南边的口音,舌头卷得比本地人利索些。”她顿了顿,又添一句,“尤其是凤令的人,大多出身府城,饮食讲究。”
男子瞳孔骤然一缩。
春织仿佛没看见他的反应,继续道:“你们那边的菜偏甜,喜用糖醋调口。我这碟腌菜里加了蜂蜜与陈醋,正好合你的口味。”
小厮端来热粥和腌菜,香气弥漫整个厅堂。
春织亲自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递到男子唇边:“尝尝看,是不是你熟悉的滋味?”
男子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喉结滚动,脸上却闪过一丝怔忡——那是乡愁的味道。
春织放下瓷勺,眸光陡然转冷:“看来你是熟门熟路?连我家的腌菜都能吃得出来。”
男子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早已落入对方眼底。
他不过是棋子,而林春织,早将整盘棋局都看得通透。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凤令的人?”他声音颤。
春织微微一笑:“不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走漏的。”
男人颓然垂头,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我们的人已经进了青溪村,驻扎在五里外的旧庙。凤令下令,三日内必须拿下林家地窖里的秘宝。”
厅堂众人皆是一惊,霍砚眼神一沉,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
春织神色未变,只是轻轻拍了拍手:“知道了就好。”
当夜,春织召来霍砚,在书房低声布置任务。
“你带几个人,明日一早佯装外出采买,实则绕到村外小路设伏。若他们真派人来强取,便顺势包抄,一举歼灭。”
霍砚点头应下,随即皱眉:“那你呢?”
春织轻笑:“我自然留在家中。眼下敌人已乱了阵脚,正适合反守为攻。”
翌日清晨,林家几辆马车驶出村口,霍砚骑马随行,一行人声势不小。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问起,仆妇们还故作神秘地说:“家里要办大宴,得去城里备料。”
与此同时,林家宅院内悄然换上了暗哨,地窖入口被伪装成普通的青石地面,周围布满机关绳索。
春织亲自检查每一道陷阱,命人将柴房、库房等关键处也做了安排。
天色渐暗,炊烟散尽。
春织站在二楼窗前,目光穿过庭院,投向漆黑的村口。
果然,夜幕降临之际,数条黑影悄然逼近林家大门。
脚步无声,动作熟练,显然是惯于潜行的老手。
一道黑影翻入院墙,落地瞬间,靴底触到一根几乎不可察的细绳——
“啪!”
一声轻响,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林家灯火骤亮,如同一张巨网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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