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缓缓行进在山道之间,天色已晚,乌云压顶,远处的山林如同巨兽般沉默地吞吐着夜风。
春织坐在车中,手指轻轻搭在车帘上,眉眼微凝。
她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警觉。
从京城出来不过半日,便察觉到异样——那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忽前忽后,仿佛刻意掩藏又不肯远离。
春织心思细腻,早已察觉不对。
此刻她侧耳细听,果然又有几声轻响自前方传来,夹杂在风里,似是而非。
“霍砚。”她低声唤了一声,声音虽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霍砚策马在外围巡视,听到她的声音立刻靠近车边,“怎么了?”
春织掀起一角帘布,目光扫过他沉稳的侧脸,低声道:“有人跟了一路,你没现吗?”
霍砚眉头一皱,眼神随即变得锐利。
他没有多问,只微微点头,随后挥手示意随行护卫调整队形。
这支队伍由村中青壮及山寨兄弟组成,虽非精兵,但也训练有素。
霍砚一声令下,众人立即分批行动,一部分人加快度前行,去往下一个驿站通报情况,另一部分则隐于车驾前后,暗中戒备。
夜幕降临,山道两侧愈幽深。
车队在一处山脚驿站停下歇息,灯火点起,映照出众人紧张却有序的身影。
春织下车时,风裹挟着湿意扑面而来,她将披风收紧了些,目光掠过周围环境。
这里地势偏僻,易守难攻,却也极易埋伏。
她心中隐隐不安。
果然,子夜时分,第一声惊叫划破寂静。
“敌袭!”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已如鬼魅般从林中跃出,手持短刃,动作迅捷。
几名护卫猝不及防,瞬间被逼入死角。
霍砚早有准备,抽出腰间长刀,迎头而上。
他身形矫健,力道精准,一刀劈开一名刺客攻势,反手再刺一人肩胛,干净利落。
战斗迅蔓延开来,火光摇曳,兵器相撞声此起彼伏。
春织并未慌乱,而是退至车厢内,迅取出随身匕和药囊。
她知道,此刻混乱之中,最怕有人趁机接近。
果然,一名刺客悄然绕至车后,正欲掀帘而入,却被一道寒光逼退——霍砚不知何时杀至,手中长刀已然染血。
那人惊惧之下转身欲逃,霍砚却已不容其脱身,一脚踢中其膝窝,将其制伏。
不多时,敌人尽数落败或被擒。
霍砚喘着粗气站在篝火旁,额角带伤,却仍挺直脊背。
他从一名昏迷的刺客怀中摸出一枚铜牌,低头一看,眼神骤然一冷。
春织走近,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心口猛地一跳。
那是枚雕工精细的凤纹令牌,与她贴身收藏的铜铃边缘所刻花纹如出一辙。
她心头一震,面上却冷静如常。
“前朝余党。”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们不希望我沉默。”
霍砚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