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麟哲被他晃得手腕麻,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点耍赖的尾音,像羽毛搔过耳膜。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强自镇定地抽回手,指尖却残留着对方温热的触感。
“老实点”魏麟哲偏过头,避开那双写满毫无底线的眼睛,声音沉了沉,“求人不是撒娇,你应该怎么办?”
魏逸丞眨眨眼,立刻站直,双手规规矩矩垂在身侧,只是脑袋还微微歪着,眼神像极了讨食的毛毛,“那先生教教我,该怎么求?”
魏麟哲被他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疼,这小崽子,以前拘谨得像个闷葫芦,自从那次谈过以后,是不是有点过于放得开了?
“少来这套”他重新板起脸,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下不为例”
魏逸丞眼睛唰地亮了,知道这是答应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谢谢先生!先生最好了!”
“别高兴太早”魏麟哲打断他的欢呼,目光扫向狗房方向,“你最好找了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别让爸妈起了疑心,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魏麟哲那句别高兴太早,就像一盆冷水,把他的热情浇的一干二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落水小狗般的委屈神情。
“我知道了,先生”他郑重地点点头,“我会想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我就说毛毛是我们在宠物救助站领养,我看它可怜又合眼缘,就带回来了”他越说越觉得这个理由靠谱,眼睛重新亮起来,“先生,这个说法怎么样?爸妈那么有爱心,肯定不会怀疑的!”
魏麟哲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他这个急中生智的谎言。他看着少年又开始雀跃的样子,提醒道:“理由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管好它,也管好你自己,在爸妈面前,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有任何遗漏”
“我知道的!”魏逸丞挺直腰板,随即又凑近一步,扯了扯魏麟哲的衣袖,声音压低,带着点狡黠和期待,“那…先生,你刚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魏麟哲挑眉,故意问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就是下不为例之前那句啊”魏逸丞眨眨眼,提醒他,说道:“你说求人不是撒娇,那该怎么求,然后我说你教教我,你还没教呢”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里闪着光,分明是在说,别想蒙混过关,我全都记得呢!
魏麟哲被他这步步紧逼弄得有些无奈,心底那点因为被他看穿而产生的细微躁动再次浮现,他现自己对这小崽子的底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一退再退,他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魏逸丞的额头。
“得寸进尺”他评价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斥责,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作业检查完了?明天回学校要交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今晚美术课需要的东西都摆好了吗?”
“还没呢,我肯定能收拾好的”魏逸丞嘴上应着,脚下却像生了根,眼巴巴地望着魏麟哲,那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分明还在执着于那个该怎么求人的答案。
魏麟哲看着他这副耍赖皮的样子,心头那点无奈又泛了上来,还夹杂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纵容,他不再多言,只是伸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捏住了魏逸丞一边脸颊的软肉,轻轻往外扯了扯。
“嘶…先生!你干嘛!”魏逸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含糊地抗议,眼睛却因为这点亲昵的惩罚而微微弯起。
“这就是教你了”魏麟哲松开手,看着少年脸上留下的一点微红指印,声音低沉,带着点训诫,又藏着极淡的揶揄,“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和本事,把事情做得漂亮,比嘴上说一万句都有用,明白了吗?”
魏逸丞揉着被捏过的脸颊,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头,先生没直接回答,但这些动作和每一句话,分明就是默许了他可以继续得寸进尺,只要他够有本事,那他就可以无限撒娇耍赖下去。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应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把东西都收拾好,保证万无一失!”
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脚步轻快,像是生怕魏麟哲反悔似的。
魏麟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养一个快成年的少年,而是在同时应付一只心思活络的小狐狸和一只精力旺盛的幼犬,他转身走向书房,打算在睡前再处理几份文件,将心头那点莫名的躁动按压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魏逸丞果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严格按照魏麟哲的要求,不仅把狗房和毛毛都打理得干净妥帖,还有自己的学习用品、画具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甚至还主动包揽了每天遛毛毛的主要任务,尽量不让它有机会在魏家父母面前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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