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的灯光永远明亮,不分昼夜。顾魏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各种管线连接着他的身体,监控仪出规律的滴答声。魏若来守在床边,左肩的枪伤隐隐作痛,但他拒绝离开。
夜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食物:“你去休息,我来守一会儿。”
魏若来摇头,目光没有离开顾魏苍白的脸:“他需要我。”
“你也需要治疗。”夜莺看着他肩部渗血的绷带,“顾医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魏若来终于转过头:“外面情况怎么样?”
“仲裁会议无限期暂停。多个国家迫于舆论压力,已经表态支持重新审查文物归属问题。”夜莺将食物放在桌上,“松本被正式起诉,山口提供了关键证据。”
“那些文物”
“暂时冻结在瑞士海关仓库,等会议重启后再做决定。”
魏若来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顾魏身上。夜莺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离开。
第四天凌晨,顾魏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魏若来立即察觉,按下呼叫铃。医生护士迅赶来,检查后确认顾魏正在恢复意识。
当顾魏终于睁开双眼时,先看到的是魏若来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顾魏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魏若来握住他的手:“别说话,你在医院,手术很成功。”
顾魏的目光落在魏若来肩部的绷带上,眉头微蹙。魏若来轻轻摇头:“我没事,小伤。”
接下来的日子,顾魏在缓慢恢复。魏若来始终守在病房,只在换药时短暂离开。他的枪伤恢复得不错,但留下了明显的疤痕。
一周后,顾魏已经可以坐起来简短交谈。魏若来将仲裁会议的后续进展详细告知。
“我们做到了。”顾魏轻声说,眼中有一丝释然。
魏若来点头:“但代价太大了。”
顾魏看着他肩上的伤,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周,顾魏转入普通病房。医生说他恢复得比预期快,但还需要长时间休养。魏若来的伤已基本愈合,只是左臂活动仍有些不便。
一个雨夜,顾魏在病床上翻阅夜莺送来的文件,魏若来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雨幕。
“若来。”顾魏突然开口。
魏若来转身。
“在日内瓦,当我中弹倒下时”顾魏停顿了一下,“我最后想到的是,还没有好好跟你告别。”
魏若来走回床边:“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顾魏注视着他:“需要。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雨声敲打着窗户,病房里一片寂静。魏若来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握住顾魏的手。这一次,顾魏没有抽回。
“等你好起来,”魏若来说,“我们回上海,开一家小诊所。”
顾魏的嘴角微微上扬:“你还记得。”
“我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事。”
半个月后,顾魏出院。他们搬回安全屋,继续康复治疗。顾魏的体力逐渐恢复,但胸口的伤偶尔还会疼痛。魏若来的肩膀已经可以正常活动,只是阴雨天会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