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条原本应该是雪白的颜色,质地看起来颇为不凡,隐隐有灵光流转。
但此刻,上面却沾满了泥水的污渍,还有被雨水浸泡后干涸的皱痕,甚至边缘处似乎还有一点点磨损。
看起来脏兮兮,皱巴巴,与林洋那总是纤尘不染的形象格格不入。
陈阳看着林洋手中那根狼狈的带。
再想起自己昨天用完可能就随手丢在泥水里的行为。
顿时感到一阵心虚,目光都有些闪烁起来。
林洋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阳,声音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平静底下压抑着的怒意:
“我让你捆赵嫣然下来,你不能捆她的腰身,或者别的地方吗?非要用我的带去捆她的脚踝?!”
陈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当时情况紧急,赵嫣然飞在空中,脚踝是最容易瞄准和缠绕的部位,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哪里还顾得上去挑地方捆?
但林洋显然不想听他解释,淡淡说道:
“洗干净!给我仔仔细细地,用手洗干净!不准用浣洗的法术,不准用任何灵力偷懒!”
陈阳看着林洋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那根脏兮兮的带,自知理亏,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
他接过那根带,触手还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一丝微弱灵气和……
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质感。
他走到旁边那口刚刚被陶碗蒸干了近半,此刻水位恢复了一些的水井旁,打上来一桶清澈的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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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默默地蹲在水井边,挽起袖子,开始用手仔仔细细地搓洗那根带。
泥渍在水中化开。
将清水染浑。
他反复揉搓,用手指一点点抠掉那些顽固的污迹,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
期间他甚至能感觉到林洋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上,带着一种审视和监督的意味,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足足耗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换了好几桶水,直到双手都被井水泡得有些白起皱,那根带总算恢复了原本的雪白颜色。
虽然还有些湿漉漉的皱痕,但至少看上去干净如新了。
陈阳松了口气,将洗净的带拧干,然后站起身,准备递给林洋。
然而,林洋只是瞥了一眼那依旧滴着水的带,眉头又蹙了起来,声音冷淡:
“还没晾干。湿的,怎么用?”
陈阳下意识地就想掐个最简单的法诀烘干。
但他刚抬起手,就对上了林洋那双仿佛能看穿他想法的眸子……
陈阳动作一僵。
只能讪讪地放下手,老老实实地走到院中那棵还算完好的老树下。
寻了一根干净的,比较光滑的树枝,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雪白的湿带搭了上去,让它借助微风和阳光自然晾干。
做完这一切,陈阳才偷偷抬眼去看林洋的脸色。
果然,见他如此“听话”地用手洗净并晾好了带,林洋脸上那层寒冰似乎融化了些许。
虽然依旧没什么笑容,但至少眼神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了。
陈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有机会问出盘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他依旧侧着身子,确保左耳能听清,开口问道:
“你……昨日在广场上,为何要帮我?”
林洋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行事,向来随性而为。看那杨天明不顺眼,便帮了,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
陈阳也知道从林洋嘴里很难问出什么真心话,便不再纠结于此。
他想了想,问出了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那你昨天说的……三个月后,我还有和杨天明交手的机会?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洋看着陈阳那始终侧着身子,斜眼看过来,心里没来由地又升起一丝烦躁。
但他仔细看了看陈阳的右耳,现耳廓并无外伤,只是陈阳听声音时那种下意识的微侧和专注,又不像是装的。
他轻轻“唰”地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白玉般的扇面恰到好处地遮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难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