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立之年的董卓,正值血气方刚、霸业初开之年,其武力与威势之盛,堪称恐怖绝伦!
黄昭心中暗自盘算:血厚防高还魔免,能近战能远攻,一身蛮力,手持神器“鬼门关”,既能吸收战场亡魂为其回血,又能以鬼魂之力腐蚀对手,这除非一击将其捅个对穿,不然根本打不过。
只是这亡魂之力吸收的太多了,将来难免会影响其心性,难怪董卓会越来越残暴,自己还是应该尽早离他而去。
眼见头人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战死,羌兵们纷纷丧失战意,弃械投降。
阿依莫目睹阿爸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早已哭得撕心裂肺,浑身瘫软如泥。
黄昭见状不由放松了警惕,下意识地收刀入鞘,伸手欲扶。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异变陡生!
方才那些面露悲戚、放下武器的羌兵,竟在一刹那全部化作瞳孔猩红的狰狞恶狼,将周遭汉兵扑倒在地。
战场再度陷入一片混乱,血肉横飞。
“怎会如此?难道是尔玛强临死前以血脉动的禁忌之术?这未免太过逆天!”
黄昭心神剧震,但随即灵光一闪,“不对!是幻术!”
他猛地一咬舌尖,厉喝道:“灵台清明,邪祟退散!破妄!”
眼前景象应声碎裂,如同被打碎的琉璃般扭曲、消散。
真实场景重现眼前:阿依莫那张写满仇恨的脸庞近在咫尺,她手中紧握一柄苍白的狼牙,锋锐的尖端正对准黄昭心口疾刺而来!
黄昭瞳孔急缩,此时再想完全避开已然不及!
然而预想的剧痛并未传来。阿依莫突然浑身一颤,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扑进黄昭怀中。
黄昭下意识接住她倒下的身躯,温香软玉入怀,却触手一片湿冷黏腻。
他低头一看,接住阿依莫后背的右手已然沾满温热粘稠的鲜血。
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董越正缓缓放下手中的硬弓,脸上惊急之色未退,见他望来,急声道:“兄长!方才你突然愣住不动,这妖女就要下毒手!我……我来不及多想!”
黄昭朝董越微微颔,再看向怀中气息奄奄的阿依莫。
她依旧精致的面庞上血色尽褪,生命的温度正在急流逝。
黄昭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身躯,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依莫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触上黄昭的脸颊。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丝缕,却清晰得刺痛人心:“黄昭,其实……我并不恨你。我知道,你和董家人不一样……我只是……控制不住这满腔的愤怒……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黄昭喉头哽咽,低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复仇之路漫长,本可从长计议……你方才只要不动,我必定能保下你的。”
阿依莫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却依旧明艳的笑,恍若草原上最后一道倔强的夕阳:“我们草原上的姑娘……向来就是这样任性啊。”
她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递向黄昭,指尖已冷得颤。“很高兴……能死在你的怀里。”她气息愈弱,眸光却灼灼,“愿你……永远记得我。”
话音落下,她的手蓦地一松,眼眸轻轻阖上,再无声息。
黄昭默然接过那颗犹带她体温的宝珠,一滴泪无声划过脸颊,坠入尘埃。
然而他并未察觉——就在宝珠离开阿依莫掌心的那一瞬,有一缕极细微的奇异流光悄然一闪,没入珠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