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勇气离开那个牢笼,而我”秦玉娥哽咽道,“我明知那是个火坑,却舍不得那点虚名浮利,宁愿在里面煎熬一辈子”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一片片落在窗棂上,悄然无声。
“老爷他”秦玉娥忽然问,“可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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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裳沉默片刻,轻轻摇头:“圣意已决,秋后问斩。”
秦玉娥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也好也好总算是个了结”
这一刻,沈云裳忽然明白了:秦玉娥对贾世清,或许早已没有了爱情,但那份夫妻名分,那份作为正室的尊严与责任,却早已融入她的骨血,成为她无法摆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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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玉娥住处出来,天色已晚。雪又下得大了,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盏灯笼在风雪中摇曳。
沈云裳与宋青书并肩走在雪地里,伞下的空间有限,两人的肩膀不时碰在一起。
“秦夫人的病,真有救吗?”沈云裳轻声问。
宋青书叹道:“病尚可医,心难治。她这是心病,药石只能暂缓,终究要靠她自己想开。”
沈云裳默然。是啊,秦玉娥半生困在宅院之中,早已将那个牢笼当成了全世界。如今牢笼崩塌,她的世界也随之倾覆,这种痛苦,外人难以体会。
“你在想什么?”宋青书见她神色凝重,关切地问。
“我在想若是当初我没有鼓起勇气离开贾府,现在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沈云裳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目光悠远。
也许她会像秦玉娥一样,在宅斗中耗尽心血;也许她会像陈月柔一样,在欲望中迷失自我;也许她会在某次争斗中落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后院的某个角落
“可是你离开了。”宋青书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这就是你与她们的不同。”
沈云裳转头看他,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映着他清澈的眼眸。这一刻,她忽然无比感激那个勇敢做出决定的自己。
“青书,”她轻声唤他的名字,“我们成亲吧。”
宋青书愣住了,随即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成亲吧。”沈云裳重复道,语气坚定,“不要等什么良辰吉日了,就现在,就这几天。”
宋青书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好,就这几天。”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头、肩头都落满了雪花,仿佛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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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
宋家医馆张灯结彩,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温馨喜庆。沈云裳和宋青书的婚礼就在这天举行,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如云的宾客,只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和医馆的伙计。
沈云裳穿了一身大红嫁衣,是周嬷嬷连夜赶制出来的。秦玉娥病情稍有好转,执意要让周嬷嬷来帮忙,说是“全了当日主仆一场的情分”。
“姑娘真美。”周嬷嬷为沈云裳梳着头,眼中含泪,“若是夫人在场,不知该多欣慰。”
沈云裳看着镜中的自己,大红嫁衣衬得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她想起一年前的除夕,她在贾府后院独自对着一盏孤灯,听着前院的笙歌笑语,心中一片冰凉。
而如今,她就要嫁给心爱之人,开始全新的人生。
世事难料,幸而还有希望。
前院传来喧闹声,是宾客陆续到了。让沈云裳意外的是,秦玉娥竟然也强撑着病体前来,虽然只能坐在软椅上,却特意换了一身较新的衣裳。
“这枚玉佩,是我出嫁时母亲给的。”秦玉娥从怀中取出一枚通透的白玉佩,递给沈云裳,“今日就送与你,全当全当是我的祝福。”
沈云裳接过玉佩,只觉触手温润,心中感动:“多谢夫人。”
秦玉娥摇摇头:“别再叫我夫人了。若你不嫌弃,就唤我一声秦姐姐吧。”
“秦姐姐。”沈云裳从善如流。
秦玉娥眼中泪光闪动,连连点头:“好,好”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阿福急匆匆跑进来:“先生,夫人,外头外头来了个尼姑,说是故人。”
沈云裳心中一动,快步走向门口。只见院中站着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尼姑,眉眼清秀,正是陈月柔。
“月柔?”沈云裳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陈月柔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听闻施主今日大喜,特来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