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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荒园暂避风雨急(第1页)

夜色浓稠如墨,冰冷的秋雨毫无征兆地淅淅沥沥落下,很快就连成了线,鞭子般抽打着金陵城的大街小巷。沈云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迷宫般的陋巷中狂奔,身后贾府那吞噬人的灯火早已被重重屋宇阻隔,但那份无形的追捕压力,却如影随形,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雨水混着汗水、血水,浸透了她凌乱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阵阵袭来。手肘、膝盖在翻越围墙和躲避追捕时磕破的地方,此刻在雨水的浸泡下,更是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体内那未曾完全消散的药力,夹杂着惊惧过后的虚脱,让她眼前阵阵黑,脚步如同踩在棉花上,每迈出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凭借本能,在那些连更夫都罕至的破败巷弄里穿行。脚下的青石板湿滑不堪,她好几次险些摔倒,全靠用手扶住冰冷潮湿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耳边除了哗哗的雨声,便是自己粗重得可怕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贾世清那痛苦又暴怒的嚎叫,金簪刺入皮肉时那令人牙酸的触感,还有他眼中那淬毒般的恨意,如同梦魇,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不能停下……不能被抓住……”她反复默念着,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尝到一丝腥甜。那支救了她性命也让她陷入更大危机的金簪,此刻正紧紧攥在她手中,冰凉的簪身是她与这冰冷世界唯一的、脆弱的连接,给予她一丝微薄的力量。

不知跑了多久,拐过几个弯,眼前豁然出现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像是一处极大的废弃园邸。歪斜的牌坊半倒在杂草中,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园内的树木枝杈横生,在风雨中张牙舞爪,如同鬼影。几间破败的屋舍轮廓隐在黑暗里,窗棂破损,门扉洞开,透着一股死寂荒凉的气息。

对于此刻筋疲力尽、无处可去的沈云裳而言,这片荒园不啻于一个暂时的避难所。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拨开几乎齐腰深的、湿漉漉的荒草,踉跄着向园内走去。荆棘勾破了她的裙摆,在她小腿上划出细密的血痕,她也浑然不觉。

她选中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完整、尚能遮蔽风雨的破屋。屋门早已朽烂,斜斜地挂在门框上。她侧身挤了进去,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植物腐烂气息的呛人味道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能瞬间照亮屋内的景象——空荡、破败,四壁萧然,角落里堆着些不知是何物的杂物,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屋顶有几处明显的破洞,雨水正滴滴答答地漏下来,在地面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洼。

沈云裳摸索着走到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那里堆着一蓬看似是过去用来铺床的、早已霉变的干草。她再也支撑不住,浑身脱力地瘫软下去,蜷缩在草堆里。冰冷的身体接触到同样冰冷潮湿的草堆,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外面的雨声更急了,敲打着残破的屋瓦和窗棂,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风声呜咽,穿过破洞,在空屋里打着旋,出如同怨鬼低泣般的声响。沈云裳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在其中,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抖。冷,彻骨的冷,从外到内,几乎要将她的血液和灵魂都冻结。

她试着运起微弱的力气,想要拧干衣裙上的水,却现只是徒劳。伤口在寒冷和潮湿的刺激下,疼痛更加清晰敏锐。左臂被贾世清抓住的地方一片青紫,手腕也因用力过度而酸痛肿胀。最严重的是落地时挫伤的脚踝,此刻已经肿起老高,稍稍一动就钻心地疼。

孤身一人,重伤在身,强敌环伺,前途未卜……巨大的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黑夜,将她紧紧包裹。她想起了生死未卜的芍药,那丫头是否也在某处忍受着折磨?想起了远在京城、处境可能同样艰难的父亲。想起了贾世清那嚣张的威胁:“别说芍药那个丫头,就连你父亲,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的心上。

一滴温热的液体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雨水和冷汗,迅变得冰凉。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面对一切风雨,可当真正孤身陷于这绝境之时,那份属于女子的脆弱与恐惧,还是不可避免地席卷了她。

就在她心神激荡,几乎要被绝望吞噬之际,屋外风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异响!那不是雨打树叶的声音,也不是风吹破窗的呜咽,而是……极其轻微的,踩在湿滑落叶上的脚步声!

沈云裳浑身一僵,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几乎停止。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金簪,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是贾府追兵?!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脚步声不疾不徐,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破屋的门外。沈云裳蜷缩在草堆里,一动不敢动,只透过干草的缝隙,死死盯着那扇歪斜的门口。黑暗中,她的视觉几乎无用,只能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听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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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人似乎停顿了片刻,像是在观察。然后,那扇朽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冗长声响,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门口,身形看起来颇为高挑挺拔,似乎并非贾府那些粗壮的家丁护院。那人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了沈云裳藏身的角落。

沈云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金簪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白。她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若来者是敌,她该如何利用这黑暗和地形做最后一搏。

然而,预想中的呵斥或扑杀并未到来。那黑影在门口静立片刻后,竟用一种低沉而平静,带着些许奇异磁性的嗓音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雨幕,落入沈云裳耳中:

“屋内的朋友,风雨甚急,可否行个方便,容在下暂避片刻?”

这声音……沈云裳微微一怔。并非她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疲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文雅。但这并不能让她放松警惕。贾世清那般人,最是善于伪装。

她没有回应,依旧紧绷着身体,如同蓄势待的幼兽。

门外的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沉默,也并未强行闯入。他只是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途经此地,遇此大雨,寻个遮身之处。若朋友不愿,在下这便离去。”说罢,他竟真的作势欲走。

“等等!”沈云裳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嗓音是何等沙哑干涩。她不能让他走!若是贾府追兵,绝不会如此客气;若真是路人,她或许……或许能探听些外面的消息,或者……她不敢深想,但这是她此刻唯一可能遇到的、非敌对方的人。

门口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沈云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音,带着十足的戒备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此荒园?”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极低极淡,融在雨声里几乎听不真切。“天涯沦落人罢了。至于为何来此……与此地主人,倒也算有些故旧渊源。”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却巧妙地将问题挡了回来,反而更添几分神秘。

沈云裳心中疑窦未消,但对方言辞得体,态度平和,暂时感觉不到明显的威胁。她沉默着,算是默许了他进来。

那人这才迈步踏入屋内。他动作很轻,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他步履的稳健。他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靠近沈云裳所在的角落,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另一处相对干燥的地方席地坐了下来,与沈云裳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声风声和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交织。沈云裳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似乎偶尔会落在自己这个方向,带着审视,却并无淫邪或恶意。

过了许久,或许是察觉到沈云裳状态极差,那人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朋友似乎……受了伤?而且,身上湿透,若不及早处理,恐染风寒。”

沈云裳心中一紧,他看出来了?是了,自己这般狼狈模样,又蜷缩在此瑟瑟抖,如何能瞒得过人?

“不劳费心。”她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将身体蜷缩得更紧。

那人又不说话了。但过了一会儿,沈云裳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似乎是他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取出了什么东西。接着,一股极淡雅的、混合着药草清苦气味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些许屋内的霉味。

“这荒园废弃已久,蛇虫鼠蚁甚多,燃些驱虫避秽的药草,会好些。”他淡淡地解释了一句。随后,一点微弱的火星亮起,他点燃了一小撮药草,那药草燃烧得很慢,散出温和的光晕和更加清晰的药香。

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沈云裳终于能隐约看清那人的侧影。他穿着一身看似普通的深色布衣,却掩不住那份挺拔的身姿。脸上……似乎戴着一个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质面具,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薄唇。火光跳跃下,那面具泛着冷硬的光泽,更衬得他神秘莫测。

“你……”沈云裳心中惊疑不定。戴面具的人?是江湖客?还是……另有隐情?

“萍水相逢,名姓不过虚妄。”面具人仿佛知道她的疑惑,率先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微弱的回响,“姑娘若信得过,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或可为姑娘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伤口溃烂,引高热,在这荒郊野外,便是大麻烦。”

他称呼她“姑娘”!他果然看出了她的性别!沈云裳心头剧震,手下意识地又握紧了金簪。他究竟是谁?目的是什么?

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面具人并未起身靠近,只是将一个小巧的、看似是瓷瓶的东西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然后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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