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与草原在空中交接,
拼成一面“未亡之旗”;
旗面没有颜色,
只有风,
风把旗吹成“国”字的草写,
草写又被风撕成
一页“未颁布”的诏书。
诏书飘向末代格格毓秀眉心的黑太阳。
太阳开始逆升——
从午夜升向正午,
从死亡升向受孕;
黑被生白一寸寸漂白,
漂成一轮“未坠落的月”;
月里浮出她从未怀过的胎儿,
胎儿脐带系在刀柄,
刀柄系在矿山,
矿山系在地心,
地心系在一粒
未爆炸的星——
星被生白点亮,
点亮成“未亡”二字,
二字倒着飞回她瞳孔,
瞳孔里第一次映出
“国”仍在,
“亡”尚未生。
白俄摄影师维克多的相机
开始逆向冲洗:
底片把墨蚀一点点呕出,
呕成一张“生白照片”;
照片没有影像,
只有一行逆行的光:
“让死亡在空白里重新受孕,
再让受孕在死亡里
重新白回去。”
快门倒响——
“喀”
一声之后,
镜头里爬出一个
未拍摄的婴儿,
婴儿怀里抱着
一粒未拍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