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你的,刚好撞见。”
崔砚舟走过去,把姜棠挡在身后,垂眸时眼底压着几分厉色,对地上的陶妈妈沉声道:“如此行为,便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你眼里可还有规矩!”
陶妈妈身子一抖,连忙告罪,从地上起身,垂头站在一侧。
姜棠扯了他的袖子,拧眉道,“你掺和什么,外祖父的话,你忘记了?”
崔砚舟进京赶考,外祖父曾特意叮嘱,崔砚舟不可去姜府见崔氏,今日他若同她一同去了姜府,岂不是违背了外祖父的叮嘱。
崔砚舟转身,“毕竟是我姑母,若真到了那一刻,去见见也无妨。”
“不许去,我也不去。”
姜棠怒道,“她自己不想活,我们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崔砚舟白了她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侯府门前还有其他人,便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低语一番,这才退后一步,盯着她。
姜棠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不是骗我的吧!”
崔砚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抬手戳了戳她的头,“你可长点心吧!不然我这么晚急匆匆地赶来做什么?吹凉风的吗?”
姜棠捂着额头,瞪他,“所以,这事是有人故意挑唆的?”
崔砚舟不置可否。
姜棠垂眼,脸上的神情也忽晴忽阴,半晌才揉着额头,长舒了一口气,“若是如此,那这一趟姜府,还非去不可了!”
最终,她咬着牙感慨了一句,“我可以跟姜府的人过不去,但不应该跟自己的谋算过不去,我可真是个善变的小人啊……”
崔砚舟思忖片刻,纠正道,“你善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在乎多这一次。”
“……”
姜棠无语的睨着崔砚舟。
这似乎在说,她这个人,德行有亏!她这是自嘲,他反手给她坐实了……这领悟,怎么考的状元!
半晌,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管家道,“如实禀告母亲,也与世子说一声,我回趟姜府。”
管家躬身,“世子夫人,我让人给您备马车。”
“不用,我坐表哥的。”
姜棠摇头,指了指拐角处崔砚舟的马车。
管家为难,看向姜棠,“这……合适吗?”
“合适,你让护卫跟着表哥的马车即可。”
姜棠说罢,转身同崔砚舟一起,先后上了马车。
管家忙不迭挥手,身后十余名护卫即刻上前,他压低声音却语气郑重:“护好夫人,不得有失!”
马车渐渐驶远,转过巷口彻底没了踪迹,管家这才转身回府。
谁知刚踏进侯府大门,门后阴影中突然走出一人,他骤然一愣,待看清是世子谢蘅,忙躬身行礼,“世子,夫人方才说要去姜府,是和崔大人一同去的……”
谢蘅始终负手站在暗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方才那番对话,早已清晰落进他耳中。
良久,谢蘅才“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管家退下。
他身后还站着逐风,神色谨慎,垂头不语。
世子夫人前脚出府门,世子便后脚站在了此处,刚开始没什么,只是从崔大人来了以后,他就明显感觉世子的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后来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