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谢蘅顿了顿,眉峰紧蹙,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明日是放榜之日,她那位表哥说不定榜上有名,她倒是会省事儿。
见他蹙眉,似乎不大高兴,姜棠莫不着头脑。
“我不是在同你寒暄,只是再过些日子,我未必能时常出府了……”
谢蘅一愣,神色莫测地侧脸看她:“何意?”
“大人,宫里来人了。”
追云的声音响起。
姜棠张了张嘴,话锋一转:“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明日,我便在醉香楼等着。”
说着刚要起身,却被谢蘅按下。
谢蘅示意她先坐下,随后才起身,掀起车帘:“让追云送你回去。”
姜棠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见他已经下了马车,撩起帘子,见他已经翻身上马,双腿夹了马肚子,朝着宫里方向去了。
“姜二姑娘,回姜府还是客栈?”
半晌,姜棠才放下车帘,回了句:“姜府。”
马车从巷口静悄悄地离开,朝姜府驶去。
她昨日一夜未归,柳氏又已经获罪,如今姜府怕是早就乱了,这种关头她自是要回去的。
距离姜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让追云停车,自己下了马车走回府。
再走进姜府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变的轻松了不少,外祖母被挖坟掘墓的仇算是报了,就是不知道,姜之瑶没了这倚仗,往后要如何。
谢蘅进了宫,一路进了御书房。
才刚踏进一只脚,就听得里面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有一股墨香气飘来。
“从茶马渡回来,不先进宫!去审那什么柳氏!那罪妇用得着你审吗?”
伴随着被摔在地上的松烟砚台滚到谢蘅脚边,萧邺才蓦地抬眼,满脸怒意地看向谢蘅。
谢蘅脸色未变,绕过洒在地上的墨,低垂着眼走上前跪了了下来。
“陛下息怒。”
刘公公朝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下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受了伤不回宫治伤,那罪妇大理寺审不得吗,还要你亲自审,你就是将朕的话当耳旁风!”
谢蘅眼眸微垂,沉默了半晌。
“那柳氏是被人下了药,幸得苏九在才解了毒,否则便是死无对证,雇凶杀人是小,伤了清河崔氏的颜面,朝廷自是要给个说法的!”
萧邺怒极反笑,“那崔老太爷我已经召进宫,还特意赐了婚,难道不是安抚吗,用得着你大费周章……你为了谁我还不知道吗!”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的确,那柳氏与他无关,姜棠与他也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此案也并非隐麟卫的需要插手的。
可这世上,更多人连赌的资格都没有,要么被权势压得抬不起头,要么早在冤屈里烂成了泥。
姜棠不仅赌了,以命赌命。
他从姜棠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汲汲营营为舅父伸冤,那种无人可信、无人可依的滋味……
“敲了登闻鼓,受了刑,不就是为了一个公道?若是让阴谋诡计得逞,那登闻鼓不如撤了吧!”
谢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