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际的另一头,月璃似有感应,骤然在空中停滞下来。
层云如软枕环绕着她,影影绰绰。
她扬手,破开云层往下探去,有一道冲天的金光洋洋洒洒,从慈航禅寺展至天际。
擡手一挥,月璃额中的血红色修罗印瞬息一显。
她眯眼,看见的是释真如的法相,如薄雾般渐渐汇聚,不禁一叹:“你师父这老东西可真有眼光,挑的徒弟竟是飞升之运,我就不该给他算的。”
哎,谁教自己偷跑出来喝酒,身上又没酒钱,刚想揍人跑路的时候,来了个怯生生的年轻和尚,付了那三个铜板的酸米酒钱呢?
这算不算三个铜板换了他徒弟的好命?
月璃不免有些惆怅,怎麽净做些亏本买卖呢?
还有自己那只成天就知道倒贴的没出息的小仙鸟。
这麽一想属实给她气坏了,修罗印忽闪忽暗,显得十分暴躁,月璃脚一跺,便往慈航禅寺去了。
两个弹指间,月璃已经如鬼魅一般靠在了慈航禅寺的殿门口。
倚着木门,她看到释真如略显惊愕地冲她笑。
“仙主,你可别把我的徒弟们,还有香客们吓跑了。”
释真如心想,仙主阿修罗王竟然就这麽大剌剌地现身在禅寺之中?
来往的香客一头雾水,不禁打量她这不规矩的穿着。
怎麽有人来拜佛又穿红又穿黑的,袍子还拖地,这是上佛堂还是赶集卖艺啊?
路过的香客碍于佛像威严,只好在心里指指点点了。
见释真如这副傻样,月璃不禁翻了个白眼,方才生的气也消了大半。
要不怎麽说弥勒佛笑笑有福呢?
“真有你的。”月璃长叹一声,她能见到释真如的法相,隐约间看出是海中灵山的模样,现在还淡如烟茫。
到晚上,这法相便会凝结成型,也便是释真如要离开俗世的时候。
法相和因果息息相关,而释真如的因果便在这场法会,东海之外,仙山升佛。
释真如疑惑:“这话怎讲?”
月璃揣着手想了半晌,无视了走过走去的人群,酝酿了一下才说道:“算了,我要去趟三镇,明日不在,跟你说一声。”
“好……好啊?”释真如一头雾水。
怎麽这会儿这阿修罗王来和自己交代行踪了?她去哪儿,自己可不敢管呢!
“一切衆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月璃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去了,正好遇见觉崖埋头,後面跟着个蹦蹦跳跳的漱岩,往慈航禅寺来。
她一时难免心头火又起,低骂了一声:“明明是迦楼罗金翅鸟,瞧瞧这不值钱的样子!”
漱岩瞪大了眼睛:“?”
月璃眼也不斜地走了。
漱岩戳了戳觉崖:“刚刚月璃好像骂我。”
觉崖方只见到月璃的脸一闪而过,还未看清,人就不见了,也有些纳闷,“她骂你什麽了?”
“……”
那丶那可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