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白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我是医生?”
“嗯……还好,”周常松了松眉头,又继续说:“只是破了几根胃部毛细血管,肝脉也有俩破口……”
“只是?”邵苇霖皱了皱眉,愁声说:“还有呢?”
“肋骨,裂了三根。其他也就是软组织挫伤。”周常拍了拍手,说:“问题不大。治标三天,根治半月打底。”
邵苇霖相信周常的医术:“开点药吧,要根治。”
周常轻佻地看了他一眼。
“……”邵苇霖捏了捏鼻子,“快开快滚。”
“切,河都没过,就开始拆桥。”周常撇撇嘴,低头配药,开药方。
“一天三次,内服外涂区分好。开头两天别给他经胃,打营养剂就行了……别皱眉别皱眉,耐心点……人醒来後能站起来,那就是可以吃东西了。戒烟戒酒戒辛辣戒房事至少半个月……嘶,要不,我给你也开点药吧?免得你控制不住……毕竟孤A寡O共处一室什麽的太危险了……”
王禹慢慢睁开眼睛。
虚弱的身体重新获得了力量,王禹第一时间就是攥了攥拳头,感受到筋骨没有那麽痛了,才开始打量新环境。
薄荷,薄荷,无处不在的薄荷味。
好像坠入了一片薄荷农场。
房间很陌生,但门口的架子上挂着的IAR制服很眼熟。
肩章上有三颗星。
这里是邵苇霖的房间。
王禹摸了摸後颈的腺体。原本藏在浅皮下摸起来软软的腺体稍微变硬了些,用指腹在上面轻轻蹭了蹭,用鼻子嗅了嗅,真的有薄荷味。
王禹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下,原来真的不是他做梦,自己真的被邵苇霖临时标记了。
王禹慢慢揉着酸疼的腹部,心里复盘着,并腹稿着接下来怎麽做。
既然住都住进了邵苇霖家里,那他是不是可以更得寸进尺点,筑固这段婚前……?顺便见缝插针地给邵苇霖吹吹风?
对了,二十一岁的三星上将,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是他们IIS的,既然如此,那不如再顺便给姓邵的下点慢性毒药?
邵苇霖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omega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他的床品主要色调是灰色和蓝色,昨天晚上给王禹换了件暖桔色的睡衣。事实证明,他的审美很正确,王禹非常适合抢眼的暖色系。
“醒了?”
王禹低头摸联络环太专注了,邵苇霖走到跟前了才反应过来。
惊了一下,警惕的仰头看他。
王禹的眼睛其实长得并不是很圆,只是因为眼睛很大,看上去显得很圆。王禹眼睛微眯的时候,一双眼睛特别像两只黑鸦,很魅也很美。受惊的时候,微微放大瞳孔,就显得没那麽魅,多了点单纯天真。
邵苇霖眼里,王禹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又单纯的孩子。
邵苇霖见王禹愣住了,伸手想探王禹额头,看看低烧退了没。王禹以为他发现了什麽,下意识捂着手腕上的联络环往後撤。
“……”
王禹睡懵了,反应过来,有点心虚的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醒了就好,你睡三天了。”邵苇霖还是把手放在了王禹额头上。别看omega看上去又软又乖又可怜,但他的头发可扎手了,硬硬了戳在手背上。
“烧退了,”邵苇霖站起来,把兜里的手套丢到一边,问:“有没有什麽想吃的?”
王禹没有说话,反应很慢的看着他,邵苇霖脸上竟然有点温柔?王禹微微低下眼皮,轻声说:“清淡一点就行,麻烦你了……”
王禹努力想自己该怎麽称呼邵苇霖,才会既符合准师娘的人设,又符合软弱好欺可发展奸情omega的形象。脑子里闪过一个亮闪闪的灯泡,王禹再擡头上,脸上挂了个羞怯的笑,说:“谢谢你啊,小邵。”
长辈对晚辈的叫法,意味明显又刻意拉开距离。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王禹心里乐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邵苇霖神情微微变了变。
“嗯,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邵苇霖弯了弯唇,却没什麽笑意,冷冽的湖蓝色眼睛倒映着王禹略有些故作尴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