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拐我儿子!”邵苇霖黑着脸扫了王禹一眼。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个人,似乎有瘦了近五斤!本来就瘦得不正常,现在更是瘦得吓人,跟个纸片人一样。
邵苇霖语气不悦,“你又吸了?”
猝不及防看到这个alpha,王禹心里一痛。走近了,仿佛是能闻到alpha身上属于别的Omega的味道,他始终还是介意的。
他无法自欺欺人,他很介意曾经独属于他的alpha现在和别的Omega暧昧不清。
又听alpha上来就是责骂,那个“又”字又用得实在微秒。
精准地戳到了王禹心里最委屈地那块肉。
“邵苇霖,你把话说干净点!”
邵苇霖揪着小洲卫衣的帽子,把臭小子提到自己身边。
“臭爸爸!”
小洲手里的饮料都撒了,那只特别好摸的天鹅姐姐也逃走了。
“叫叫叫!叫什麽叫!等回去我再收拾你!”alpha爸爸扬手就在小洲屁股上拍打两下。转而对向王禹。
“怎麽?我还说错了?你不是三天两头的去幼儿园去我家拐我儿子?”
王禹移开目光,不想对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出现那种将他凌迟的眼神
“小洲,他是我……”考虑到小洲还在现场,王禹把“生的”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我又不跟你抢,我看看他也不行吗?”
“不行。”邵苇霖冷哼一声。
“可以!”小洲和alpha爸爸唱反调,跑到王禹身後,伸手抱着王禹的脖子,眼神挑衅地看着alpha爸爸放狠话:“我就是很喜欢筷子叔叔,你凭什麽不让筷子叔叔见我?我就要和筷子叔叔玩!”
邵苇霖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三岁的臭屁小孩气得语塞。
“回来!老子数到三!不回来今天晚上我就把你关外面去!”
小洲嘴巴一撅,就犟起来了:“不回不回就不回!关外面就关外面!关外面我也要和筷子叔叔在一起!”
邵苇霖看着小洲那张和王禹堪称一比一复刻的脸,心里就一团无名火起。
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得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邵苇霖剜了沉默注视着自己的王禹一眼,“你还说你不和我抢他?这就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妈的!吃老子那麽多奶粉,用老子那麽多尿布!你勾勾手指就跟你走了!”
王禹在alpha控诉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背脊有些佝偻,许是保持挺拔需要能量,王禹这个身体状况,能维持基本的走动已经很尽力了。
“小洲,”王禹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脸蛋,长吁一气,像是把魂魄都叹了出去,“你跟你爸爸回去。叔叔有空再来看你。乖啊。”
邵苇霖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omega应该会大发雷霆和自己吵一顿。结果又是这样闷闷的,连个哑雷都不响。
好窝囊一个男人!
邵苇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背脊佝偻的男人,抱起小洲就走。
小洲回头往木板桥上看,就看到筷子叔叔还孤伶伶地杵在那里。旁边的天鹅叫着起飞离开那片不平静的湖面,去红柳林里寻找蔽雨的地方。
小洲轻轻踢了踢alpha爸爸的肚子,引起邵苇霖的注意後,伸直了手指指向天鹅桥那边,“爸爸!快下雨了!筷子叔叔还在那里!”
邵苇霖脚步不停,甚至是加快了。他不容自己慢下来,也不允许自己回头。生怕又被那个谎话连篇的omega骗进去。
直到看不清那对父子,王禹也没有把目光收回来。先是一滴细碎的冷雨落进眼睛里,王禹眨了眨眼,愣愣地仰头。乌云已经压到头顶了。
那滴雨像是最後的提醒,提醒他该找个地方躲雨。但王禹不是天鹅湖里聪明的天鹅,在大雨将至时知道离开这里去躲雨,而是像湖里的赤麻鸭一样,留在属于天鹅的湖里,呆呆的仰着头。明明不远处的标示牌和工作人员都在驱赶那批赤麻鸭,不要留在不属于它们的地界,但赤麻鸭就是不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死皮赖脸的留下,自以为是的混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
直到所有人都开始厌倦丶都开始驱赶,甚至是天公震怒,降下暴雨。
他似乎并不受帝星欢迎。
他执拗着坚持的一切都是可以被人轻易摧毁击溃的。甚至不必是人,只需要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就行。
三年前,没了半条命,才活着离开了帝星。
三年後,没了一颗心,他也带不走任何人。
“咳……咳……咳咳……咳……”
不仅信息素是稀薄的,连咳嗽都是气若游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