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饭点,伶仃的客人用餐,温朗等两人坐下,才拉开程时栎身旁的凳子,坐在黎辘的斜对角。
黎辘拿了菜单,递给程时栎,“看看想吃什麽?”
程时栎接过,翻看起来,温朗坐下後便死死盯着两人看,一双腿在餐桌底下抖啊抖,嘴角平平拉直。
他今晚只吃了点飞机上的餐食,此时正饥肠辘辘,快速翻了翻,便让服务员过来点餐。
感受到身侧的颤动,程时栎很想让温朗能不能别抖腿,再这麽下去,自己的胃都得颠出来。
和服务员报完菜名,程时栎问:“你们还有什麽想加的吗?”
温朗伸手拿过菜单,在黎辘说话之前,随口又加了几道菜,说道:“上你们餐厅最贵的红酒。”
程时栎转过头瞥了温朗一眼。
“看我干嘛?”温朗瞪回去,又看向黎辘说道:“这麽多年没见,黎总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
温朗的眼睛里写满“讨厌”,说话的声音十分冷淡。
从前温朗便知道,黎辘这人心思过于深沉,程时栎根本拿不下他,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後来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可那时的程时栎毫不在乎,并扬言对自己喜欢的人,干嘛那麽苛刻,要是对方开心,自己多让几步又会怎样?
诸如此类恋爱脑的言论,让温朗很是头疼,因此温朗一度觉得自己十八岁前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帮程时栎追到黎辘。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後悔药。
温朗眼睁睁看着两人恋爱,而後分手,好友出国,随後失联七年,桩桩件件,都在控诉面前这个男人的不靠谱。
如今这俩人又好上了,并且看起来还不是一两天的事,温朗怎麽能不着急,他恨不得钻到程时栎脑子里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什麽,同一个坑到底要跳进去几次才满意。
恋爱脑真特麽没救了。
黎辘没回答,只是和服务员说,“按照这位先生说的,上一瓶红酒。”
碰到温朗让人始料未及,程时栎现在是坐立难安,却也无计可施。
好在餐厅服务不错,很快便将菜品上齐,醒好的红酒被送上餐桌,服务员站在一旁,为几人倒酒。
带着逃避的心理,程时栎埋头切牛排,心里祈祷着这顿饭赶紧结束。
表面的平静并未持续多久,在服务员摆好酒後,温朗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说道:“听说黎总要订婚了,恭喜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程时栎砸吧着嘴里的牛肉,因为紧张变得毫无味道。
黎辘没回答,而是看了程时栎一眼,温朗从口袋掏出名片夹,取了一张递到黎辘桌前,“对了结婚的时候记得发张请帖给我,我会提前备好礼物,恭贺你新婚。”
方块大小的纸片儿,黎辘低头看了眼,上面写着川纵娱乐副总,温朗。
浅笑一声,黎辘回道:“恐怕让温总失望了,我短期内并无结婚的打算。”
“迟早的事。”温朗呛声道,“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不过在这之前,黎总可要想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温朗的声音传来,这人话里意有所指,程时栎猛地咳嗽起来,黎辘收回在温朗身上的视线,拿过手边的温水,递过去给程时栎,和他说,“慢点吃。”
程时栎呛到食道,连咳了好几声,眼角差点飚出眼泪。
黎辘递完水,才去回温朗的话,他没半点隐藏,直言不讳道:“温总,你不用明里暗里讽刺,我想大家作为成年人,不会想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你这招挑拨离间行不通。”黎辘说,“如果哪天我和小栎真的结婚,务必会给你寄上一张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