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过年对于任卿来讲只意味着放假,从前他跟沈若水两个人一起跨年的时候会觉得温馨,现在他一个人跨年,居然也没觉得有多寂寞。
年夜饭做得很丰盛,他尝试了一些从没有做过的菜肴,味道意外地还行,小猫也吃了一份大餐。吃完饭收拾完厨房,时钟的指针才堪堪停在了9的位置,距离新的一年还有3个小时。
虽然说任卿没什麽朋友,但是工作上的一些同事和老板还是会给他发来新年的祝贺,他一条一条地回复过去,很认真。看到沈若水的名字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点进去一看,上一次他发消息给他还是两个多月前。
他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小猫趴在他的手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手臂。
新的一年,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手指动了动,迅速地将沈若水删除,下一秒,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紧张地等待着系统给予他的惩罚。
想象中的电击并没有来临,他试探着在脑海中呼叫了系统,然而却一点响应都没有。
怎麽回事?
他皱起眉,系统消失了?
他习惯性地大脑放空了一会儿,抱起猫摸了几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
这些年他被系统压抑得狠了,此时也不知道应该用什麽心情来面对系统的消失。
猫舔了舔他的掌心,温热又湿润的感觉唤回了他出走的思绪。
任卿挠了挠它的下巴,看着它舒服地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应该给你起一个名字呢?”
他感觉自己逐渐地找回了一些身为人的情感。
电视上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很无聊,他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手机,又逗了一会儿猫。
窗外陆续响起了鞭炮的声音,很远,听起来有点闷,城里不允许放炮,多多少少缺了几分年味。任卿走到阳台看向夜空,几点烟火悄然绽放。
过年了。
他朝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起雾的玻璃上随意地滑了几下,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多多少有点幼稚。
突然,几片白色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前,打着旋儿从空中落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纷纷扬扬,犹如杨花。
下雪了。
他打开窗户,冷风从窗缝里挤进来,任卿打了个哆嗦,但依然伸出手去接那些雪花。这个城市很少下雪,但是下了雪会非常漂亮。
他站在窗前欣赏了一会雪景,听到屋子里自己的手机在响。
任卿连忙回屋去拿手机,是齐映帆的语音电话。
“喂?”
“喂?任老师!新年快乐!”
朵朵大声地又喊了一遍,“新年快乐任老师!”
“新年快乐!”任卿笑起来,他听到朵朵那边有些吵闹,隐隐有人在说:“下雪了。”于是问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吗?”
“不是!我在和我舅舅堆雪人!”
“任老师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堆雪人啊?”
“我。。。。。。”任卿刚想回答,那边电话就被齐映帆拿了过去,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他的耳边,含着笑意,听得他耳朵一热:“任老师?我们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那就好。”齐映帆笑了几声,听起来心情不错,“朵朵一定要打电话给你说新年快乐,所以。。。。。。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已经睡了。”
“朵朵要堆雪人?”
“是啊,刚下雪她就嚷嚷着要出来玩雪,我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出来了。”
他的话语里透出一股无奈和宠溺的意味,任卿仿佛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不自觉地勾起笑容,“那。。。。。。现在外面的雪堆起来了吗?”
“没呢。”齐映帆说,“估计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堆起来,如果雪一直下的话。”
任卿应了一声,举着手机又走回阳台,耳边是齐映帆浅浅的呼吸声,还能听到朵朵玩雪时候的笑声。
“要出来吗?”齐映帆突然问道。
“嗯?什麽?”
“没什麽。”他掩饰一般地转移了话题,“我是想说,雪景挺漂亮的,朵朵玩得很高兴。”
“嗯。”
“但是不能让她玩得太疯了,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是啊。”
“。。。。。。任老师。”
“什麽?”
“新年快乐。”齐映帆轻轻地说,声音里的电流声有些明显,他那边好像有不少的人,环境音有些嘈杂。
但是任卿听清楚了,于是他回复道:“嗯,也祝你新年快乐,齐映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