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闪过很多想法,阴暗的丶自私的,可是最後浮现出来的是家中查到的那些信息,还有这段时间徐樽那些可以笑容都掩饰不了的阴郁沉闷与不开心。
他闭了闭眼。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徐樽没有反应过来。
“我等了你很久,你没有来。”乐知欢说,“然後我又等了你五年。”
“这一次也会让我等很久吗?”
徐樽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听懂了乐知欢话里的意思。
徐樽想笑,扯起的嘴角带起来的笑并不好看。
“欢欢啊。。。。。。”太心软了。
他转过身,捧起乐知欢的脸,望着那张难过的美人面,轻轻叹息着。
“这样心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宁愿自己不开心也要为他着想。
乐知欢别开眼:“也只有你会欺负我。”也只有眼前的人能够让他让步,因为舍不得。
若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才不会往後退。
“是啊,被欺负死了。”
“我保证。”徐樽说,“五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借口自顾自地做出决定。
“这一次,我一定很快很快就回来。”
徐樽的眼神很认真,不掺杂一点敷衍。
“如果这一次我再失约,就让我唔。。。。。。。”
自我诅咒的誓言还没有说出来,徐樽就被乐知欢捂了嘴。
乐知欢瞪着一双杏眼,恶狠狠地说:“这次要是又失约,我就真的把你埋进後面那座坟里去。”
他守了五年的坟不能白守了,要是再被哄了,那里面就该真的埋些该埋的东西进去。
“好。”徐樽笑。
这些话在他听来更像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这次再失约,乐知欢也会来找他啊。
这是他的理解。
“等我。”
他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五年前,恣意张扬的少年也曾说出过这句话,可是後山的雨落了一晚,砸在等了一晚的人心上。
五年後,同样的人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带着不知结果的後续。
乐知欢抿了抿唇,看着人,答案和五年前一样。
“好。”
*
冬雪消融,春意料峭。
三月的阳光不算特别暖,也让人脱下了原本厚厚的棉袄,换上了薄一些的春装。
乐升平还是原本的模样,来往的商队行人在此歇脚休息,客栈的掌柜还是那位漂亮得跟朵花儿似的南方人。
大堂里的客人不少,熟悉的商队点了老样子的东西,插科打诨,说着天南海北的事情。
柜台後的人拨弄着算盘,偶尔回上几句熟客跟他搭的话。
“掌柜的。”
一个声音响起,客栈老板拨算盘的手一停。
“你这儿还缺人吗?”
掌柜的擡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未言先带三分笑,一双杏眼弯弯撩拨了人的心。
“缺啊。”美人掌柜弯了眸子,“还缺个老板娘。”
男人低低地笑着,眼中没有半点儿阴霾,全是含着情的笑意。
“那,掌柜的看我合不合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