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算一遍。”黄作粱说。
他拿起笔,重新计算。别经年就站在他身边,安静地看着。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账本上,交叠在一起。
计算完毕,黄作粱擡起头,发现别经年正在看他。那眼神很专注,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好了。”黄作粱把账本推过去。
别经年接过账本,手指不经意地擦过黄作粱的手背。这个触碰很轻,却让两人都顿了一下。
音乐正好切换到一首舒缓的爵士乐。萨克斯风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为这个午後增添了几分浪漫。
“要喝点什麽吗?”别经年突然问。
黄作粱愣了一下:“现在?”
“嗯。”别经年走向酒架,“想试试新到的金酒。”
他拿出两个杯子,熟练地调制起来。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柠檬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给。”他把一杯推到黄作粱面前。
淡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黄作粱尝了一口,清爽中带着一丝甘甜。
“好喝。”他说。
别经年自己也喝了一口,靠在吧台上:“这是我最喜欢的配方。”
两人就这样靠在吧台边,慢慢喝着酒。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音乐在耳边流淌。谁都没有说话,却丝毫不觉得尴尬。
黄作粱看着别经年的侧脸,看着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轮廓。这一刻,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窗外,行人匆匆,车流不息。但在这个小小的酒吧里,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别经年突然转过头,对上黄作粱的目光。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盛满了细碎的光芒。
“看什麽?”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
黄作粱笑了笑:“没什麽。”
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别经年的杯子。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个平静的午後干杯。
夕阳西下时,天边染上了一片橘红。黄作粱站在窗前,看着晚霞一点点浸透天空。
“很美。”他轻声说。
别经年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他们的影子在暮色中渐渐拉长,最终融为一体。
当最後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别经年轻声说:“该开灯了。”
但他没有动,黄作粱也没有。
在这个暮色四合的时分,他们就这样并肩站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只为成全这一刻的温柔。
夜色渐起,窗外街灯次第亮起,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晕。别经年终于动了,却不是去开灯,而是伸手轻轻碰了碰黄作粱的手背。
“饿了吗?”他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黄作粱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这样站了很久,久到腿都有些发麻。“有点。”
别经年转身走向後厨,黄作粱听见冰箱门打开的声音,然後是切菜的轻响。他跟着走过去,倚在门框上看着。别经年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正低头切着西红柿,动作熟练而专注。
“需要帮忙吗?”黄作粱问。
“不用。”别经年头也不擡,“很快就好。”
厨房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黄作粱看着别经年宽阔的背影在竈台前忙碌,突然有种奇异的归属感。这感觉来得突然,却无比真实。
面条下锅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别经年利落地把面条捞进碗里,浇上刚做好的西红柿鸡蛋卤。他转身把碗递给黄作粱时,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小心烫。”他说。
两人就在吧台边吃面。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在碗里氤氲的热气中,别经年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黄作粱低头吃着面,发现碗底还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