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来尝一尝蛇汤。”老四在一边煮汤,“我手艺还是很好的。”
“你那是尸水。”陈遂望了一眼,“有点恶毒了,人尸骨还没凉透,你就给我煮蛇肉汤。”
“还是她老公煮成的。老龙,你喝不喝你老公?”
老四掏了不知是谁的棺材,洗了五六回,看到棺材里是条蛇,索性连棺材一块儿煮了。
蛇死了都不用杀,陈遂在那半死不活,他又找不到药,只能煮点汤给陈遂补补。
“别掉眼泪了,老龙。”陈遂说,“一天到晚哭哭哭,福气都哭没了。”
“碰上这样的事,哭哭也没什麽。”老四安慰道,“几千岁还是个孩子呢。”
“我爹杀了我亲妈把我家整没了,我去杀夺舍我妈的人没杀成,如今差不多是个残废,剑宗的人还想拿我做不知道什麽玩意的容器,我也没掉眼泪。”陈遂端起碗,“别哭了,我头疼着。”
老四也道:“我十几岁就被骗上玉山魔教,一分钱没赚,还打了几年白工,玉山魔教倒闭了,家里老人生着病,兄长上山砍柴死了,妹妹连饭都吃不饱,我如今身上还有陈遂给下的毒药,要死要活全靠着他心情。”
“一点银两全送回家去了,身上一分钱没有,只能吃陈遂煮的狗粮度日。”
“别哭了,你死後我会看好你们两个的坟。以後魔教的弟子我都叫他们来给你烧纸,保证你在地下有钱花,也风风光光的。老四就挺喜欢烧纸的。再不济你的骨头融进了我的身子里,我还没这麽快死,我会记得你。”陈遂不知为什麽老四也哭了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麽?哭得我心烦,一个去吃老鼠药,一个一边去吃钉子去,没用的玩意儿。”
龙女坐在一边的蒲团上:“雨停了就去找锁匙。那里还有一片我的护心鳞,你用了应当能突破金丹。”
她泪痕未消。
原来鬼魂也是会流泪的。她的眼泪在陈遂这里毫无价值。
“你能察觉到锁匙在何处麽?”陈遂捏着地图,“我们在大荒秘境的腹地,往前走是仙人冢,往後走是埋骨地。”
“按我目前感受到的灵气流动,应当是在仙人冢。那就又要有一场恶战……我的天,怎麽天天让我一个病人去打人?那里肯定要有其他宗门的修士在找好东西。”
老四大口喝了口蛇汤:“祖宗,你不打难不成要我去打?”
“我去打,你直接在後头等死就好了。”他舔干净唇角的碎屑,“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我决定之後看着你打,给你些许精神上的鼓励就好了。”
这回翻白眼的是陈遂。
陈遂轻笑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我还能怎麽办?卷又卷不出个好成果,躺下等着陈遂争口气,就跟养个儿子一样的,儿子厉害老子就能在地上躺下。”
龙女道:“你这没骨气的人。”
老四不甘落後:“你这没点用的老龙。”
“你还不如喊她奶龙呢。”陈遂淡淡道,“这烦人的雨,还不知什麽时候才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很久了。
往前走两步就是仙人冢。
传闻里仙人陨落的地儿,刮着阴风,不时有黑鸟掠过,惊叫一声又飞去。
地上的尸骨看上去是很久前留下的了。死在大荒秘境的修士,最後都会到这来,成滋养秘境的一份子养料。他们是抱着想突破的心到秘境里来的。
“前面有人。”陈遂说,“这里有没有好东西?
龙女巡视了一番:“前面应当有。有颗不错的鲛珠,放在屋子里夜里会发光,挺有用的。”
“只会发光?”陈遂挑了挑眉。
“我挺喜欢的,好看的。”龙女说,“你不喜欢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老四或许喜欢。老四不是说要带些东西回去给家里人?鲛珠就正合适,虽然屁用没有,看上去倒是值钱,这拿去送礼正好。”
他踹了老四一脚,老四就屁颠屁颠去找他的鲛珠了。
“自己去,打不过再叫我,我在後头给你兜底,你也需要去上手实战,增长些实战经验了。”
“陈遂,我要话要和你说。”龙女叫住他。
陈遂坐在老四的剑上,正要随手丢把剑过去。
“什麽事?”他问。
龙女看着他的小腿:“你的腿。”
“你的腿有问题,我的龙血流进去时,我有感觉,剑宗的人是不是给你吃了什麽药?不然早能走路了。”
“施有恩做的,但我还不能和剑宗撕破脸。”陈遂道,“不是毒,只是让它暂时好不了。仙仙身上也动了手脚,它在哪谢了了能看到。”
“一时的疼痛和虚弱换一个掉以轻心,还是划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