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一条青色的小蛇。
乖顺地盘着谢了了那把伤痕累累的重剑。
一把好剑伤成这样,连陈遂也感到可惜。穆为霜碍于这里没有趁手的材料,也做不到让它完好如初。穆为霜只得将它又放了回来。
“很疼吧?”他的手小心抚过重剑的豁口,“好孩子。”
重剑发出一声弱弱的嗡鸣。
“剑在说什麽?”银姝问,“我感觉它好像在说话。”
谢了了睡得浅,一有动静就醒来了。
“它说,再摸摸我。”谢了了睁开眼,“小遂哥哥,它很喜欢你。”
陈遂心想他又没想给谢了了戴绿帽子,就说:“那它还是更喜欢你一些。”
“小遂哥哥,你昨夜睡得怎样?”谢了了坐起来,“没被吵着吧?”
“我睡得很好。”陈遂说。
那条青色的蛇,在动。
不知为何的,陈遂感到它身上有种他厌恶的熟悉的气息。
“这是一条呆蛇。”谢了了笑着说,“我晃晃悠悠走到它身边,它不躲,也不来咬我。”
陈遂感到违和。
那条目光呆滞的蛇,正舔舐着谢了了的重剑。
“我伸手去将它捡起来,它就软软地贴在我的剑上。想到此行我没给母亲带回什麽,便想将那蛇带给母亲。”
那比老四还要孝顺了。
“做成蛇汤会大补的。”谢了了又说。
谢了了的禁制解开,只引来那样的妖兽麽?
外边连战斗的痕迹都几乎没有,能想到是一方绝对优势压制着解决的。活下来的是银姝他们。
陈遂的心忽地跳得极快。
那蛇的眼睛亮了一下,陈遂再看时,它还是那样呆呆傻傻的模样。
“它当真是妖兽?身上一点儿妖兽的气味都没。”陈遂奇怪道,“倒像是给幼儿玩的布蛇娃娃。”
“一会儿将它放在笼子里,连我都认不出那是什麽的东西,我也觉得有意思极了。”谢了了说,“看上去只是条寻常的蛇,却在兽潮当中安然无恙。也不是邪物,化神以下的邪物都惧怕我这把沾满血的重剑。”
青蛇不明所以,信子戳了戳谢了了的指尖,又很快地收回。
陈遂有种被窥视的感受。
很奇怪。
“了了,你的药。”陈遂才叫银姝端着药进来,“你身上那到底是什麽?”
“是一个诅咒,或是说约定。”谢了了道,“我的祖辈与一把剑约定好,去身躯来来容纳那剑灵的在此间的部分。”
“剑灵前辈已在上界了,我们一族承载的大概是它的剑鞘。剑鞘需大量灵气和生机来封住,才能勉勉强强不被天道排斥出去。”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更多的秘密被父亲带进了坟墓里,连母亲大抵也不知晓。”谢了了接过银姝手里的瓷碗,“小遂哥哥,“或许这也不是真的。”
肯定不只是剑鞘这样简单。
谢了了的话半真半假,陈遂无处去求证,他不明白为何谢了了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我不会与人说这事的。”陈遂道,“了了这些年,也辛苦了。”
“穆为霜也知道,穆师兄知道的比我还要多些。”谢了了说,“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却好像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不过我应当永远是母亲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小遂哥哥,你今日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陈遂盯着那青蛇半晌。
终于想到这熟悉的气息与谁相似。
那是游仙的毒,游仙附在陈遂骨上的魂魄。
陈遂一把捏住蛇的七寸。
“小遂哥哥!这是……这根本不是蛇!”
“有妖兽要来,了了,我们都发觉不了这条蛇的异处,因它只是半片离开本体的魂魄。它在这里吸引着更多的妖兽过来。”
比昨夜的多太多,也强太多。
游仙摆了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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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日上夹子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