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栎疼得厉害,眉间拧在一起,断断续续地问。
这燎原的火既然被勾起,黎辘便没打算当绅士,一只手扣着对方的後脑勺,压着人吻了上去。
两片嘴唇猛地碰在一起,程时栎脑袋“唰”地一下,彻底空白。
比起先前的善意喂水,这样的湿吻更急更湍,像汹涌而来的高山流水,在这一瞬间,将程时栎彻底淹没。
时隔七年,他们再一次接吻。
眼底没有丝毫的浓情蜜意,程时栎用仅存的力气拽住黎辘的衣领,两只手臂狠狠缠绕上去,他没有躲避,不服输的将下巴擡高,勾着对方的唇舌,像是要比个输赢。
唇枪舌剑之下,程时栎逐渐喘不过气来,缺氧的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他的後背早就浸湿,胸前的飘带蝴蝶结松散不已,原本为了低调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衬衣,如今看来,还不如将自己裹得严实些,也不至于看起来这般狼狈。
这个荒唐的吻,不知多久之後,终于结束。
肩膀随着呼吸急促地耸动,空气涌入的瞬间,程时栎觉得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外加药物的作用,程时栎的意识渐渐褪去,终于在重获新生的那一刻,“啪嗒”一下,倒在了黎辘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睡梦中,程时栎感受到身前的温暖,那种温暖像是一团太阳,他往前凑了凑,却又感觉太阳在移动,起伏不定,连带着自己也跟着晃动起来。
春末的雨打着玻璃,黎辘低眸,看向歪倒在自己身上的程时栎。
程时栎闭着眼,呼吸轻缓,微微皱了皱眉,却丝毫没有清醒的势头。
起身,将人抱起。
单脚踢开房门,屋里的夜灯亮起,昏暗的光线下,黎辘能看清程时栎睡的并不安稳,他单膝半跪在床沿,弯腰将程时栎放置在床上。
柔软的触感,程时栎翻了个身,拉过身侧的被子,抱在怀里,嘴里喃喃呓语两句,声音不大,让人听不清到底说了什麽。
黎辘依然半跪在床头,视线依旧落在那微红的脸颊处,见程时栎将头埋进被子里,微微支起身子,准备离开。
然而不等黎辘起身,原本还乖乖躺着的程时栎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动作之快,让人始料未及,“砰——”地一声程时栎的脑袋撞上黎辘的下颌。
程时栎吃痛地“呜”了一声,却没睁开眼来,黎辘只好伸出手稳住对方摇摇晃晃的上半身。
约莫过了半分钟,程时栎晃了晃脑袋,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麽,随即他精准地靠在黎辘的肩上,整个人窝进了对方怀里。
一个拳头的距离,程时栎微红的脸颊近在咫尺,黎辘微微侧着头,一股青柠香混着海水的气息窜进他的鼻尖。
淡淡地十分好闻,应该是程时栎身上香水的气味。
过于亲近的距离,黎辘微微皱起眉头,原本握住程时栎肩膀的手一点点上移,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程时栎有些发烫的脸颊。
感受到冰凉的触感,程时栎长睫微动,半睡半醒间只觉得一道人影在他面前晃动,隐约的轮廓,看不清晰。
“黎辘?”
手上的动作滞住,黎辘没回答,短暂的沉默,很快程时栎重新睡了过去,几乎同时,一声呓语再次传来,“黎辘,你这个渣男。。。。。。”
听到这句“渣男”,黎辘面上一愣,却并未生气,像是条件反射般,甚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伸手把程时栎从自己身上剥了下来,将人丢回床上,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