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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夜色如墨，整座城开啓了新的世界，高楼大厦，灯红酒绿，霓虹灯点亮人们躁动的内心。

车子停在了一栋并不是特别起眼的建筑前，暖黄色的灯光洒照在玻璃窗上。

霍聿铮走下车，替陌绾笙拉开门，轻轻挽着她，扶她走下车。

推开厚重的餐厅大门，舒缓的爵士乐在整间餐厅之间回荡。

餐厅的内部比外观看起来开阔许多，木地板上被投下柔和的光晕。每一张餐桌都摆有小小的烛台，很有格调。

侍者含笑迎了上来，他认出了霍聿铮，“霍先生，还是老位置吗？”

霍聿铮颔首，挽着陌绾笙穿过用餐区。

她注意到靠墙的地方摆有一个甜品模型展示柜，其中那个撒着糖霜的舒芙蕾格外显眼。

落座以後，她发现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开放式厨房的主厨，那是一位已经白发苍苍的外国老头。

霍聿铮将菜单推了过来，“你看看想吃什麽？”

这是一份法国菜菜单，陌绾笙略微扫了一眼，将菜单重新推给了他。

“看样子，你来过不少次，你来点吧。甜点我要舒芙蕾，其他的你点。”

“他们家的鹅肝不错，用的是佩里戈尔黑松露。”

虽然陌绾笙让他来决定点餐，但霍聿铮依旧适时提出建议，来征求她的意见。

每每见她点头，便继续往下看，“主菜，小羊排配普罗旺斯香草，还是海鲜拼盘？”

……

决定好餐食，霍聿铮优雅地合上菜单，递给侍者，顺便补充了酒水。

侍者离开了，狭小的空间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陌绾笙举起玻璃杯，微抿一口冰水。

“你来过几次？”她率先打破了沉默，询问道。

“这里来过一次，不过在法国的时候去过很多次。”

陌绾笙有些不解，霍聿铮继续补充道，“西奥老先生最近定居中国了，这家餐厅也是最近才开的。之前他一直在法国生活，我在法国短暂待过一段时间，经常会去他的餐厅吃饭。”

她再次打量了一圈四周，墙壁上的抽象画作，角落里的留声机，都在不着痕迹地提示着醇正的法式韵味。

侍者端上一瓶白葡萄酒，开瓶後，他为他们斟上。

“阿尔萨斯的雷司令。”

陌绾笙微微点头，她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杯，浅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漾出剔透的光泽。

那次同他探讨葡萄酒的喜好，他居然记住了，她喜欢白葡萄酒。

前菜紧接着摆上了餐桌，白葡萄酒的口感完美地化解了鹅肝的丰腴，相互的组合增添了这顿晚餐的韵律。

和谐，而富有层次。

接下来是主菜，陌绾笙吃的不多，她想留更多的空间给她心心念念的舒芙蕾。

直到用来装主菜单的餐盘被撤下後，她满眼期待地看向那间开放厨房。

没有看错的话，西奥老先生正在悉心打着蛋白。

蓬松的，云朵状的，一切在缓慢地膨胀着。

时间缓缓流淌着，这次来者并不是侍者，而是西奥老先生。

白发苍苍的一个法国老头端着两个舒芙蕾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依旧健稳，没有因为岁月而留下衰老的痕迹。

“时间，是舒芙蕾的灵魂。”他的中文不算好，带着浓厚的口音。

看到陌绾笙时，他满脸笑容，接着小心翼翼地将甜品放在了餐桌上。

“多一秒，少一秒，都不行哦。必须由我亲自送来。”

陌绾笙立刻坐直了身体，眼前轻盈蓬松的舒芙蕾让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其塞入口中。

她看向笑盈盈的老者，连忙轻声道，“真是太麻烦您了。”

“为懂得欣赏的客人，西奥永远不麻烦。”西奥老先生笑着摆了摆手，目光慈祥地在她和霍聿铮之间转了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