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枢给他做了初步检查,判断胡椒的基本生命特征,测血液和尿液,再进行导尿手术。
猫被送走,家属胡枕走到休闲区哭,哭声在半大点地方围绕。
念着同是天涯梁医生的患者家属,靠窗的司徒羽丸走过来友善地给她递了张纸巾,并象征性安慰几句。
胡枕哭得一抽一抽,缓过来之後,她问司徒羽丸你也是这里的猫家长吗。
司徒羽丸说是。
胡枕叹一口气和她说:“你说要是你家猫也尿闭怎麽办?”
养猫之後,司徒羽丸有了解过这个病,猫不喝水或者是尿道问题,反正不尿或者尿不出来,猫会很痛苦很难受,并伴随一系列并发症,还会致死。
司徒羽丸都不敢假设,开口说话倒轻飘飘:“那能怎麽办,治呗。”
胡枕再度呵出一口气,不哭了,眼睛望前,但空洞。
“说得简单。”她深呼吸缓解,再表情凝重给司徒羽丸上演一出前车之鉴:“胡椒来一次医院,两三千起步。”
胡枕说:“我工资也才六千。”
“他也受罪,我也受罪。猫一旦开始生病,基本上这辈子就是在治疗中度过了。他要住院丶要用药,却怎麽都不见好转,完全没有希望。一年多了,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怕看见他难受,也怕一旦出事又要再花钱。我觉得胡椒的病真的很消耗我。”
“梁医生说药物治疗已经对胡椒现在的病情没有太大作用了,她以前和我建议做尿道改造,我那时候听人说副作用很大而且不会根治还觉得很贵,一下掏这麽多我舍不得,我还想拖着,等到哪天富裕了就给他做。”
“但梁医生今天说大概率来不及了,手术风险太大,胡椒很难扛住。”
“然後他现在导出来的都是血尿。”
胡枕眼眶又涌出了泪。
司徒羽丸犯难,不知该说什麽好。
隔了好久,胡枕开口愁苦说道:“唉……有时候觉得,要不不治了,给他安乐算了。”
恰好这时胡椒的导尿手术结束,医助带猫转到住院部,梁子枢走入休闲区。
司徒羽丸同梁子枢对视一眼,後者的目光往下看过对方身上自己的外套,再扫一眼胡枕,大概明白发生什麽事。
没有人说话,胡枕擡头询问梁子枢:“好了是吗?”
梁子枢颔首,整套流程双方都很熟悉。她们还要回诊室看分析报告,没多久,胡枕起身跟着梁子枢往回走。
这里又静下来,司徒羽丸心绪有些沉重走入寄养室。这里多了一只黑猫,她认出来,是这只猫蜷过梁子枢的脚踝。
没有什麽意外,三一五在猫爬架上晒太阳发呆,司徒羽丸走过去,那只黑猫也一路跟着。
等到司徒羽丸站定,黑猫就靠过来,毛茸茸地趴住她脚脖子。
三一五看见司徒羽丸,将猫爪子伸出来,白花花的一团张开,虚空抓了抓。
司徒羽丸见他实在是可爱会心一笑,接着她擡手抓起三一五的後腿往旁一掀,仔仔细细看他柔软雪白的肚皮,没有肿胀。
终于松一口气,她又低头看脚上粘人的猫,阳光是最好。
那边三一五觉着不明所以,司徒羽丸上来莫名其妙扒拉他的腿,不是很舒服,他蹬腿将司徒羽丸踹回现实,让她暂且平稳落地。
司徒羽丸心情好不少,她还是觉得自家猫最最可爱,就摸着三一五的头,一下一下顺着。
“三一五,给你唱首歌吧。”
司徒羽丸凑过去,到猫耳朵边。
她穿着梁子枢的衣服,领口的若有若无香味撩拨她,笼罩着的,很清新,甚至暧昧。
司徒羽丸低声唱道:“我身上有她的香水味~”